五臟齊鳴,聲震四野。
正是一手五雷金蟾吼的絕活,陽剛辟邪,振聾發聵,血霧同時被震得消散乾淨。
「噗!」
與此同時,那漢子胸前的毒瘡,也忽地炸開,淌出了膿血。
「什麼鬼?」
他一時哀嚎,卻是聲音都顫了起來,簡直無法形容這一會自己心裡的恐懼,有些發花的眼睛裡麵胡麻如今倒像是一隻夜色裡的惡鬼。
一聲蛤蟆吼,便破了自己的命煞,這過來的人,究竟身上有多少的本事,難不成,已是入了府的守歲?
看不清,摸不透,仿佛自己無論使出多少本事,對方都可以輕易的破掉,終於再顧不得其他,猛得伸手,將自己腦袋上纏的毛巾扯了下來,赫然看到,那毛巾裡麵,竟有一柱香。
堆在了他腦袋上血肉裡麵,極為的異怪。
而他自己,則是咬緊了牙關,雙膝一軟,便忽地跪在了地上,然後腦袋直直的栽了下來。
「啪!」
這腦袋一栽下來,接觸地麵,便是五體投地之勢。
當然不是跪地求饒,而是以這姿勢,直接請五煞老爺降臨。
負靈人手裡的絕活手段,不管有多少,永遠都有一個壓箱底功夫,那便是請靈,一個頭磕了下去,五煞老爺負在身上。
任你有多少本事,都不好使……
當然,他本來也不會如此輕易的請五煞老爺,他們五個燒香人提前過來,便是為了造五煞局,如今自己這本份還沒做好,就先請五煞老爺救命,回頭自己的下場定是好不到哪去。
但事已至此,哪還有別的想法?
額頭結結實實觸底,便要大叫五煞老爺救命。
隻是忽地發覺不對,額頭觸地,竟仿佛觸到了某個軟軟的事物。
冷不丁一抬頭,便看到胡麻就在自己麵前,低聲一笑,卻是在自己要磕頭下來時,他伸足墊在了自己額頭下麵,自己剛剛那一個頭,磕在了他的鞋麵上,沒能觸著地麵。
這一下子心裡的絕望幾乎要爆棚而出,但也順勢一個後仰,身子倒翻了出去,一腳蹬倒了那個獨輪車。
車上如今還放著不少肉條,這一翻倒,肉條落在了地上,居然一塊一塊,仿佛種子一樣,落地生根,捲起了層層陰森煞氣。
這無數煞氣裡麵,卻是伸出了一根一根的手臂,看著如同活物,七手八腳,抓住了胡麻的雙腿,衣袍,還有的伸手抓住了胡麻手裡的刀。
隻一眨眼之間,便像是一個滿團的血肉之鬼,將胡麻死死的抓在了裡麵。
而這賣肉的漢子,卻一刻不停,並沒有趁機向了胡麻衝上來,而是藉機後退,同時抬手扶住了自己腦袋上的香,然後嘴巴大張,便要用力的咬落下來。
他知道,若對方是個入府的守歲,自己這最後一招,也絕對困不住對方,所以隻想爭取時間。
負靈人哪怕請不來自家主子,但最後傳個信兒也是可以的。
眼前這個守歲,讓自己絕望,連請老爺過來都做不到,但也讓他明白了問題不簡單,自己隻是來明州公乾,哪有這麼容易便碰到個如此難纏的,定然便是有人在算計著什麼了……
一定要跟五煞老爺說上一聲……
守歲人再強,再有本事,難道還能阻止了自己向老爺報信?
可也就在他抱著這個想法,狠狠咬下來時,眼睛裡的餘光卻看到,對方又笑了,低聲說著:「鬥了這麼久,你難道沒有發現,其實你一直都在我的壇裡?」
周圍皆是一根一根抓著他的手臂,但他卻忽然輕輕抬腳,用力向下一跺。
「嗤」的一聲,腳底竟是震起一團無形的力道,那些扯著他的手臂同時被撕裂,一塊塊血肉迸濺到了四方。
與此同時,他看著即將咬舌自儘,想要傳遞消息的命煞使者,嘴裡卻隻是默默念著咒,從袖子裡,抽出了一根草繩,然後輕輕的向前丟了出來。
隱約之間這根草繩,竟似變成了一條鎖鏈,瞬間便已爬滿了漢子的全身,將他五花大綁,肩膀都沉重萬分,如扣了枷鎖。
也是被戴上了枷鎖的瞬間,這漢子別說咬舌頭,便是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不明白這是什麼變化,一時驚得腦袋都已糊塗。
「我說過了,其實我是走鬼!」
胡麻笑了笑手指輕輕一勾,這漢子便已身不由己,呆呆站了起來,看著他滿眼的恐慌,低笑道:「我這次過來,就是準備教會你們家老爺規矩兩個字怎麼寫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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