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掏去了牛寶之地,短短兩天之內,便已莊稼枯萎,水渠發臭,幾百裡良田,化為荒蕪,甚至是屯在了倉裡的糧食,也莫名其妙的發黴,腐爛,一汪汪黑水,從裡麵滲了出來。
這是什麼?
都是人命!
莊稼毀了,糧食黴了,那來年便要青黃不接,要餓死不知多少人。
村子裡的人,如何能不害怕?
更何況這才兩天,那莊稼枯萎的勢頭,便已經從一個地方,蔓延到了周圍七八個村縣。
鄉鄰們早就慌了也不知請來了多少走鬼,多少有本事的人,幫著看怎麼回事。
再說那騾馬幫,守著金銀娃娃,那是多少代人的福氣,但如今,金銀娃娃被人抓住,反而煉成了煞物,本是催財的事物,卻一下子成了惡物。
那已經是連門道裡麵,也極為罕見的異寶,金銀之物最能迷人心竅,他隻需捧著金銀娃娃向前一吹,任是誰也要直接迷糊了。
眼中隻盯了銀錢,忘了一應規矩底限,好好的良善人家,也會一下子變得窮凶極惡,燒殺搶掠,皆能做得出來。
早先紅燈會集結了江湖人過去,幾番交手,那財煞使者不是對手,便已溜了。
可是那騾馬幫,卻受到了金銀娃娃的煞氣影響,財迷孔竅,如今都已經成了悍匪,短短兩天便已搶了好幾個村鎮,三四個錢莊,商隊,隱然成了為禍不小了。
隻是這等煞氣影響之下,無藥可醫,治起來難,且他們畢竟是普通人,便是紅燈會也沒有把他們當回事,扔在了一邊不曾理會。
紅燈會的目標,還是對那個財煞壇使的追殺令,但那廝為了逃脫,每到一個地方,便以金銀娃娃催生煞氣,影響了不知多少村民,四處燒殺搶掠,劫人銀錢寶貝,成了這樣的匪類。
至於那長壽村,更是厲害。
那是將不該死的人,強行奪了壽命,陰穢心裡如何能不怨氣滔天。
一隻隻壽鬼仇視活人,你奪我的壽,我討你的命,亂作一團,若是放到了長遠來看,便是這村子久而久之,會變成沒人長壽的惡地。
但如今在有心人的推動下,這村子卻形成了一個煞氣四溢的惡地,影響到了更多的地方,哪怕草心堂已讓司命門道介入,但惡地已成,想要扭轉,又哪有這麼快?
好端端的壽元被削,便要應劫,或是急病,或是遇著某些惡事,恰又助漲了其他地方的煞氣。
至於其他兩個地方,便更不用說了。
自己解決的這個命煞之地,是毀陰德的,這陰德深厚之地,本相當於一個定子,可以影響周圍的村子,讓讓他們安份守己,便有些惡勢,也解決了。
但雖然自己已經拿下了這命煞使者,但是這村子裡的人也已經死了大半,煞氣已成,自顧且尚不夠,哪顧得上旁人?
另外那個抱了孩子,四處竊寶之人,她更是厲害,等於毀掉了明州西南角上,各個地方的福源,便又等於是給這股子煞氣,造起了一方肥沃的土壤,愈發讓這煞氣茁壯了起來了。
諸人聯手,已經將這五煞壇使滅了威風,趕至絕境。
可不論把他們怎麼樣了,也都隻是江湖裡的事情,不牽扯那些受了煞氣影響的百姓。
可真正重要的,其實正是在他們憋寶造煞之後,從明州五個村鎮引發的亂象啊,如今人心惶惶,赫然已然成了災禍,開始影響到了整個明州的局勢。
便如有人縱火,抓了縱火犯容易,但火勢一燒起來,可怎麼辦?
「這就是五煞神的本事啊……」
就連胡麻,默默想著,也不由得嘆倒明白了二鍋頭老兄之前的說法。
堂上客的厲害,不是看兩方抱作一團,你撕我咬的。
他們的厲害,在於操弄命運。
一個地方若是風水不好,損了陰德,便容易出了天災人禍,民不聊生,久而久之,活不下去的人便要伱爭我搶,脫田為匪,禍亂一方。
玩得再大些,偌大王朝都要被傾復。
但一年為災,二年為匪,三年為患,這原本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來醞釀的。
可五煞神卻有著這等本事,他將這原本需要好幾年才能釀出來的苦果災難,短短內天之間便已實現。
「嗬嗬,高端局啊……」
想明白了這些,就連胡麻心裡,也微微的壓抑,凝神看向了地上跪著的命煞壇使,低聲道:「那麼,你家老爺廢這麼大心思,想讓明州府亂起來,對他這堂上的,又有什麼好處?」
那命煞壇使埋著腦袋,聲音悶著,仿佛帶了哭腔:「大人何必戲弄我,難道您不知道,挑選新皇帝的事情,已經開始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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