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公子笑了笑,道:「是一種連十姓也不願輕易招惹的人留下來的記號,我沿途瞧著,看到他連周圍這些村落裡,也留了記號。」
「倒是可以通過這些記號判斷出那人也一路進了石馬鎮子。」
「我也正是因為知道他在石馬鎮子,所以要將軍留出這三天時間來,否則,你直接殺了進去,未必能占得了便宜的。」
「……」
鐵甲將軍聞言,已是臉色大變:「連十姓都忌憚?石馬鎮子裡,還有這等高人?」
「不是忌憚,他本事也不一定大。」
青衣公子緩緩搖了下頭,輕聲道:「隻是他們這些人的來歷古怪,須得給些敬意,以免他們去我們祖祠裡撒潑,但先給了他麵子,讓他有時間離開也就是了。」
鐵甲將軍聽著已是臉色古怪:「若他三天之後不離開,甚至說,就連這將軍令,也是這個人,或是他慫恿別人偷走了的呢?」
「那他便是找死。」
青衣公子淡淡道:「他們這一門裡的人,是不能站隊的,一站隊,情麵就沒了,殺了也沒人管。」
鐵甲將軍按捺不住心下的好奇,試探道:「究竟是什麼人,身份如此特殊?」
青衣公子看向了鐵甲將軍,笑道:「難道將軍沒有聽說過,十姓之外,還有一姓,十門之外,還有一門?」
鐵甲將軍心裡一動,脫口而出:「國師?」
「嗬嗬……」
青衣公子,卻不肯再說了,隻是笑道:「總而言之,留了這三天,麵子便給足了。」
「將軍令這東西,偷走了容易,但這東西,卻不是人人都能藏得住的呀,不一定是有了將軍令,便可以掌管這一支陰兵的,陰將軍未成,或是會受其所製,但一旦陰將軍煉成了……」
「刀凶防主,兵凶逆帥,想再藏著將軍令,倒要看自己有沒有這命,能不能壓得住這凶物才行呀……」
「……」
就連鐵甲將軍聽著,都已經臉色微沉,而這位青衣公子卻是笑著仰了下身子,輕聲嘆道:「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隻有借這陰將軍,煉成了鬼將台,立於此地,統製兩萬陰兵,替我盯著明州那位,等到我們孟家去明州辦事的時候,才會方便一些不是麼?」
「石亭之盟,關係天下大計!」
「明州那位,早先吃過了虧,性情大變,狠辣決斷了不少,但一直由得他在明州胡鬨,也不是個事,想必任何門道都知道,不能再繼續縱容他這般任性下去了吧?」
「我孟家人為天下考慮,打算去找他談一談。」
「他若能想得明白,繼續石亭之盟,固然是好,若不是肯,那天下姓胡的人多,也未必隻他一個,才能做鎮祟府的主人。」
「……」
「至於其他門徒,無論認與不認,總不好在這關鍵時候,再來壞事了,對吧?」
他麵帶淺笑說著話,卻是忽然目光一轉,忽然向了胡麻看來,就連胡麻,都心裡微動,才意識到,他隻是看向了這隻伏在牆上油燈陰影裡的蠱蟲。
「嗯?」
隨著他的話,那鐵甲將軍也是怔了一下,忽然察覺,怒道:「好大膽,敢窺伺我等說話!」
厲喝聲中竟是一把向了這蠱蟲抓來。
「不必了。」
那青衣公子卻是笑了笑,伸手輕輕一抬,居然便將鐵甲將軍抓過來的手掌給架了起來,笑道:「這是子母同心蠱,現在便是捏死了它,剛剛它偷聽到的話,也已經傳出去了。」
「隻怪這蟲煉的精致,便是我也是它進來盞茶功夫之後,方才發現。」
「但既有本事煉出這種蠱,便不該是不懂事的,讓他聽了咱們的話,便也讓他去考慮怎麼做,想來不會逆勢而動的。」
「……」
「……」
說到了此時,他們的對話聲,才漸漸的小了,胡麻眼前也一陣模糊,終於緩緩甦醒了過來,眼底,已是微微一凝,意識到了事情的怪異。
「莫非,這就是命數最為直觀的解釋?」
「作為胡家後人的我,隻是老老實實呆在明州而已,但卻已經影響到了數百裡外一錢教的生死存亡……」
「倒是怎麼也沒想到,石馬鎮子上的災,居然是我引來的……」
「更沒有想到,這看起來是一錢教的災劫,但內地裡居然是十姓裡麵的人,在為了對付我,而專程做的一場布置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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