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在這一霎,周圍忽然之間變得飛砂走石,陰雲密布,鐵駿大堂官座下怪馬,英武非常,身後跟著的鐵甲衛士,更是勇猛凶悍,麵對著這些妖人,絕無半分懼意。
可在這時,卻也不由得勒起馬疆,有的還伸手遮住了坐騎了眼睛,再看向前方時,眼底便已不由得有些驚愕。
赫然看到,就在他們身前,原本隻是山林裡的一處緩坡,縱馬過去便是無礙,但在這一霎,卻是莫名的變成了懸崖峭壁,奇山惡石,內中有陰雲湧動,耳中可聽見聲聲鬼哭狼嚎。
跨下的馬都受到了驚動,看著身前的萬丈懸崖不敢衝過去,便是馬上的鐵甲衛士,也紛紛皺起眉頭,努力向前看去,想看破這幻象,卻一無所察。
若是能看破了幻象,那這便是幻象,若是看不破,那這就是真的。
「呼喇喇……」
也在這一霎,懸崖峭壁旁邊,挾著聲聲怪笑,竟是一隻隻惡鬼從崖間爬了出來,紛紛的抓向了鐵駿大堂官及他身後的鐵甲衛士,陰森氣焰,似乎要將他們都扯落進懸崖之中去。
這些衝鋒中的小堂官紛紛大驚著停了下來,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而在鐵駿大堂官一方,看著身前那滾滾黑煙,瞬間變成了險惡高崖的身前路以及那無數從懸崖裡麵伸了出來的鬼手藤蔓,身後鐵甲衛與跨下坐騎,都已經有些慌亂,陣型也有些不穩。
而前麵的鐵駿大堂官,卻是忽然驟起了眉頭,視那險崖與一隻隻惡鬼如無物,而是驟然一口氣吞了進去。
下一刻,他忽然張口厲喝,口吐一片狂風,竟是直吹得昏天暗地,飛砂走石,一邊迷離,就連周圍的樹木,都不知吹折了多少。
無論是身前那萬丈險崖,還是一隻隻從險崖裡伸了出來的鬼氣,以及那瀰漫在山間的鬼霧,竟是皆被他這一口氣給吹散了去,隱約間,仿佛連身前的山峰都被吹塌了。
迷蒙中,甚至還能看到不知多少妖人的人影,也被這一股風給吹飛了出去,挾著聲聲怪叫,與極為詫異的慌亂聲音。
待到這股子勁風吹過,卻隻見得,身前已是乾乾淨淨,連石頭都沒剩了幾塊,沒有什麼險崖惡嶺,仍是在那片林子裡,一條蜿蜒小路,徑直通往鎮子。
但在這條小路之前,卻站了三條身影,一個負了雙手站著,一個呈現半蹲姿勢,一個單手吊在了旁邊樹上。
其中,居中站著的,是那戲班的班主,臉上還抹著油彩,半蹲的是個草帽男子,吊在了樹上的,則是之前出手的女娃娃,似乎剛剛那一陣子狂風,隻有他們三人能頂住。
「怎麼說也是老相識了……」
直迎著鐵駿大堂官,那位戲班子的班主,甚至顯得好整以暇,笑著道:「鐵駿老哥,怎麼這麼不客氣,見了麵就直接下這狠手,難道故人相見,連打聲招呼的興趣都沒有麼?」
「你是不食牛的妖人,我是周家的鎮守西嶺道的堂官。」
鐵駿大堂官見了他們,也緩緩抬手,讓身後諸人止步,他身在馬上,低低的嘆了口氣,道:「你我如今各為其主,又有什麼好說的?」
「還是說,你覺得你們把戲門的那套玩藝兒,能夠在我守歲人的本事前占了便宜?」
「……」
那戲班班主金塵兒笑道:「都說什麼守歲克把戲,你到了我把戲門前發此狂言倒也不新鮮,但把戲門鎮不住你,難道我不食牛伱也不放在眼裡?」
鐵駿大堂官聞言,卻是忽地沉默了下來,顯然,就連他也說不出,不將不食牛放在眼裡的話來。
「大家都是明白人,又何必把事情做的這麼絕?」
那戲班班主笑了起來:「鐵駿老哥,你若強攻我們的壇位,咱不食牛也無懼,隻是成與不成且不說,你們守歲人刀凶,但你手底下的小堂官與跑腿,怕也不少會死在我們手上。」
「都是老熟人,又是為上麵辦差,這事不值當啊,所以,大家火氣都收一收,不要悶了腦袋鬥起來,不如我們賭上一賭,如何?」
「……」
鐵駿微怔,森然道:「怎麼個賭法?」
「就賭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在三柱香內,衝到石馬鎮子上麵!」
戲班班主大笑,道:「若你有這本事,不用你讓手底下的跑腿拚命,我石馬鎮子並不食牛門徒交到你的身上。」
「若你沒這本事,也不要揮刀亂殺,老老實實回你們守歲的主子麵前磕頭去吧!」
「當然,既是我們提了這賭,便也要有些誠意,我的誠意便是,在你衝往石馬鎮子的這三柱香內,我替我們家大師兄保證,他不會親手出手,如何?」
「……」
馬上那鐵駿大堂官微一頷首,口中怒喝,直衝出來:「吾乃守歲捉刀大堂官,隻為奉命誅殺逆匪而來,誰要跟你們這幫子妖人打賭?」
「兒郎們聽令,替我掠陣,看我如何斬殺妖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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