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而胡麻麵對著他的詢問,隻是抱以冷笑,手裡的刀無風自鳴,錚錚作響。
一股子貪婪的邪氣,自刀上溢出,仿佛激動的在狂笑……
真有可能?
似乎這刀也激動了起來,本就已經斬了八位案神,如今,居然還有機會,用孟家人的血來祭刀?
「你這妖人,果然是毫無顧忌要殺我的……」
而從胡麻那沉默與毫不耽擱的動靜來看,這位孟家公子,心中也一下子陷入了絕望,他驟然之間,咬破了自己的手掌,用力在身前一揮。
鮮血灑在了地上,頓時燒起了騰騰的黑霧,猶如一堵火牆,這是孟家人的血媒術,可壓厲鬼,毀人法寶,但到了這一刻,又哪還有作用,胡麻一口氣,便已將這血氣給吹散。
「早先領了這份差事時,我甚至還想直接去明州來的……」
隻是意外的,本以為這孟家二公子,是想瀕死反撲,卻不料,他竟是使了這手血媒術,便絮絮叨叨:「本還想與明州的那一位分個高下,最終還是要聽了大哥的差使,來到了這裡……」
「本以為這差事單調無聊,毫無趣味,但誰能想到,隱在了這山野鄉間的小小一錢教,居然也有讓我葬送了性命的能耐?」
「……」
無人聽他此時的絮叨,胡麻一口氣吹散了他灑下來的血霧,便已仗刀向前劈來,卻不曾想,這孟家公子,也是在絮叨之中,身形忽地緩緩向後飄去。
在這個過程中,他本是慌亂的,絕望的,但居然也在努力的站直了身體,甚至控製著自己的雙腿,不要顫,硬挺挺的看著胡麻,慢慢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張貼子來。
胡麻望見了那貼子,都不由得瞳孔微縮。
適才悄悄的靠近這孟家公子時,借著守歲人的耳清目明,已經聽到了他與那丫鬟討論,說要借陰兵什麼的,並且將這張貼子寫了下來。
自己本可以再守一會,也是因為不知道他借來的這陰兵是不是太過難纏,才提前現了身,與他周旋著,等猴兒酒來。
而這一場惡戰下來,這孟家公子也一直沒有機會設起香案,燒了這名貼。
如今見他取出了這張貼子,胡麻立時警惕起來,抬膝跨步,抽刀向他剁了過來,刀上煞氣向前壓出,也是防著他忽然拿出火摺子來,將這貼子燒掉。
卻沒想到,這孟家二公子手裡拿著貼子,卻沒有取火摺子的意思,臉上的表情,也看著如癲似狂,異常的古怪:「但你或許也不清楚啊……」
「我們孟家人,本事最大的那一刻,便是在自己死的時候……」
「……」
說著話時,他驟然深呼了一口氣,忽地咬破舌尖,驟然一口汙血,噴在了手裡這道名貼上麵。
而他迎著胡麻砍了過來的刀,竟是不管不顧,任由這刀剁了過來,自己則是將手裡的貼子一揚,然後雙手展開,向了北邊的一個方向,高高舉起雙手,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腦袋磕在地上。
「朋友,你能殺了我,怕是馬上便要名揚天下了,隻可惜,我是孟家人,我固然想活,但非要死,那也要死也要死的體麵一些。」
「我既要死,那麼,方圓三十裡內的生靈,也要跟著我一起走……」
「……」
「嗯?」
驟然看到了那張字貼丟了出去,胡麻也是心裡微驚,而這孟家二公子居然半轉了身子迎著自己的刀,毫不介意自己一刀將他砍死,也讓他心裡忽地警惕。
「呼!」
也在這時,那飛在空中,被他噴了一口精血的貼子,已是呼地燃燒了起來,仿佛是那血液自己出現了火焰,將這貼子燒了大半。
而與此同時,那位孟家二公子,已經高高揚起了手臂,然後五體投地,向了北方叩首,口中嗚嗚咽咽,大聲叫喊:「孟氏昭遠公四世孫孟思理自願下去孝敬,請老祖宗前來領我!」
說話之間,他的身體忽然快速的乾癟了下去,七竅之中,都鑽出了火焰,仿佛是他這張人皮下麵的,所有血肉燒了起來,正快速的燒成灰燼。
喀嚓……
就連大地,也在震顫不已,遠處黑黝黝的大山,像是發生了地震。
眼睛發花,竟是看到,那大山正在裂開,內中一排排陰兵浮現,煞氣森森。
而在身前,四下鬼哭,森冷陰風,捲地而來,有某種東西,正快速的自冥冥之中而來,灌入進了這孟家二公子的這張人皮之中。
「等到了下麵……」
孟二公子的聲音已然變調,微轉了腦袋,眼神空洞,看著胡麻發笑:「你們還是得在我的麵前,跪著說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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