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吸了上來的陰冤孽祟,屋獸石柱,也仿佛忽然之間擁有了重量,一片一片,從空中跌落了下去,隻砸得下麵那一片走鬼小捉刀紛紛抱了腦袋,四下逃離,還挾著一些咒罵。
「毀我仙路,罪該萬死……」
而在這空中,以那嚴家老太爺為首,腐臭朽爛的陰魂邪祟,再也顧不得高居雲間,滿麵怨毒不甘,紛紛的向了胡麻手裡的印抓來,猶如不死不休一般。
「哼!」
但也於此一刻,三扇府門打開,手托天公寶印的胡麻,卻也咬緊了牙關,法相生出四臂,一手拿印,猛得向前壓落。
空氣裡瞬間響起了一片擠壓破碎的聲音,那一張張衝到了身前來的臉,連同著那仿佛有了自己生命一般的雲氣,都被這沉重的份量擠壓,鎮住,忽忽四散,一張一張破碎在了胡麻身前。
手持天公將軍印的胡麻,一手托印,一手執刀,煌煌凶威,漫天冤魂哀嚎四散,不敢沾染半分,連那滾滾烏雲,都飛快消散了開來。
再下一刻,他另外兩隻手,原本有一隻拿了將軍令,但因著如今陰將軍不在身前,那令便也不用舉著,空了出來,雙手一探,狠狠將這哀嚎中的嚴老太爺抓了過來。
兩隻摁著,一腳踏住。
「爺爺饒命……」
那嚴老太爺哀嚎求饒,青麵獠牙的法相卻隻一臉凶惡,半點情麵不留,隻是森然一笑,手裡的罰官大刀高高舉起,目露凶光,重重斬落。
「嚴老太爺該上路了!」
「……」
「嗤!」
無論是下麵的轉生者,還是被困在了嚴家大宅裡麵的瓜州百姓,江湖豪客,又或是巷子裡的白葡萄酒小姐,已到了府門前的猴兒酒,以及更遠一些,瓜州府君廟前的神手趙與降頭陳。
距離太遠,那仙氣蕩蕩,迷人眼睛,根本看不真切胡麻做了什麼,更瞧不見他凝聚法相之時,手裡握著的那一方天公大印。
他們隻看到,那嚴家老太爺已然白日飛升,覆蓋偌大府城,隻感覺到了那所謂的仙氣蕩蕩,奪人心魄,饒是自己一身本事,也神思迷惘,難以自持。
卻也在那飄飄仙氣,道道祥雲之間,那位原本並不起眼的走鬼大捉刀,卻忽地衝進了祥雲,不由分說,便將那高位上的嚴老太爺揪了下來,厲聲大喝,高舉一刀。
下一刻,嚴家老太爺的一顆腦袋,滾落了下來。
緊跟著漫天祥雲飄散,天色重新回到了早先的漆黑一片。
天地一片轟鳴聲中,重量歸位,整個瓜州府城一片震顫,房倒屋塌,柱翻塘湧,整個瓜州府城,都像是被這聲音驚動,同時跟著跳了一下,也將無數迷蒙的人給驚醒了過來。
「啊也……」
那嚴家大宅前麵的嚴老爺,才剛剛分封諸路大元帥,剛封到第二十八個,便忽地驚醒:「朕的皇位……」
呆呆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狼藉的一切,嗷得一聲哭了起來,血淚橫流。
那些正向了這位嚴家老爺磕頭,大呼萬歲的百姓,也被驚醒,訕訕的互望,不知所已。
而又以這嚴家大宅為中心,整個瓜州府城裡麵,那些鬼神邪祟,生人妖孽,皆隨著這一聲巨響,訕訕的睜開了眼睛,身邊是一片墜到了地麵上的狼藉。
「這他娘的……」
「啊?」
「啥?」
「臥槽……」
「……」
同樣也在這瓜州重量回落,整座瓜州府城都如地震一般時,四下裡各路高人,受到的震動卻似比這瓜州的份量回落更甚。
「他媽的,什麼鬼?」
「倒反天罡,倒反天罡了這是……」
前院裡的老院前麵院裡的老算盤,外麵胡同裡的白葡萄酒小姐,門邊主持大局的紅葡萄酒小姐,乃至這散落到了嚴家大宅各處的走鬼小捉刀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甚至忘了說話。
嚴家大宅前的猴兒酒,也微微皺眉,收回了邁出去的腳,微不可察的低嘆:「浪費。」
而在瓜州府君廟前,那瞪大了眼睛看的神手趙與降頭陳,已是猛得一腳踹翻了瓜州府君的轎輦,聲音都有些失真:「這他娘的是跟我開玩笑呢?」
「那可是已經飛升了的東西啊……」
「你鎮祟府的捉刀人,居然還能把人揪下來給一刀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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