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身邊的二鍋頭老兄,身子變得越來越淡,倒隱約隻剩了一條影子一般。
「這村子裡等著咱的究竟是誰?」
二鍋頭都忍不住驚訝了起來:「這身本事,很了不起啊!」
「偷天換日,以假亂真,他們……他們居然在這陰府之中,開辟出了一方活人住處。」
「這可比在陽間開辟一方鬼窩還要艱難了,尤其是如今這陰府裡麵,有億萬生魂,不得轉生,都擠在一處,已使得下麵人滿為患,這才導致了許多陰魂滯留人間,但已經如此艱難,他們卻還能在這枉死城外,開辟出這等所在,簡直是神乎其神的手段!」
「……」
『好歹也是神手趙家與降頭陳家,有這手段倒也不稀奇……』
胡麻暗自想著,正要尋路進去便忽然聽見前方村子裡麵,有人笑道:「等候許久了。」
「果然不愧是走鬼本家,就說你們不能得了鎮祟府,便丟了自家的老本事。」
「避過陰差耳目,入陰府,尋枉死城,都隻是看家的本領,不在話下。」
「……」
說著話時,便見那迷迷蒙蒙的村子,像是從水裡浮了出來,清晰出現在了胡麻與二鍋頭身前,村口正站著兩個人,一個銀袍紅冠,英俊神氣,如一隻紅冠子大公雞,正是神手趙家趙三義,另外一個裹著黑色袍子,一張喪喪的小臉,正是降頭陳家的陳阿寶。
這兩人從村子裡迎了出來,說著話時,向了胡麻與二鍋頭看來,倒是略略一怔。
從胡麻的臉上,掃到了旁邊生魂離竅狀態的二鍋頭,表情有些疑惑。
「嗬嗬,二位誤會了,我家少爺並未過來。」
胡麻見了這兩人,便徑直道:「這點子小事,隻讓我這位走鬼大捉刀過來,也就是了。」
之前他見這兩人時,臉上帶了麵具,但是把戲門出了名的眼毒,更何況是把戲祖宗?
所以這會子自己不戴麵具,他們估計也認出了自己,不妨直接承認。
「這……」
聽了胡麻的話,兩人似乎有些詫異,眼神不由得向了二鍋頭的方向瞄過去。
胡麻便笑了笑,解釋道:「這位是我走鬼門道的高人,也是一位小堂官,過來幫忙的。」
「他姓……」
「……」
二鍋頭這會子也已經警惕心大起,見說到了自己,便壓低聲音:「就說我姓包。」
他用了某種法門,對麵兩人都聽不見,卻察覺到了他在低聲向胡麻傳音。
胡麻便也話口一變,笑道:「是,包二哥。」
「包二哥這一身本領與見識,在我們這一門裡可是頂尖的,有他在,什麼事都說得。」
「……」
趙三義與陳阿寶兩個,表情都有些複雜,深深看了胡麻一眼,便堆起了笑容:
「是,這位老兄本事不小哇,走鬼門道,果然藏龍臥虎!」
「二位,請進村裡來說話吧!」
「……」
他們讓開了身子,胡麻與二鍋頭便抬步走了進來。
這一進村子,果然感覺又有不同,剛剛在陰府之中,那輕飄飄的感覺,赫然已經蕩然無存,腳踏實地,力道紮實。
雖然抬起頭來,仍不見日月,但給人的感覺,卻也隻像是來到了陽間一處正陰著天的小村落裡麵一般。
再看左右,竟是往來行人,不辯生死,街上有茶寮飯館,還隨處可見紙紮店。
就連胡麻都覺得有些驚訝了,跑到了陰府裡麵來開紙紮店,現燒了現用,這豈不是……開了印鈔廠?
而二鍋頭則不像胡麻一般四下裡亂看。
與這兩個人一見麵,他便感覺到了這兩人本事不小,心裡都後悔了跟胡麻進來。
生怕再露了餡,便更謹言慎行。
而趙三義與陳阿寶走在後麵,卻是對視了一眼,眼神皆有些複雜:
「走鬼門道的高人?經了二十年前的事,走鬼門道哪還有上橋的留下,這位又從哪裡冒出來的?」
「別小瞧了咱把戲門的眼力,這位捉刀堂官的嘴形,一開始好像並不是想說他姓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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