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照我說的去做,保你飛上枝頭。”

——陳寶香聽見這句話的時候,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時下左右無人,隻月光透窗,照出一斜浮動的灰塵。

她就坐在這些灰塵裡絕望地想,什麼枝頭不枝頭的,自己現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

“能。”

那聲音緩緩重複:“有我在,能。”

???

一個激靈坐直身子,陳寶香左顧右盼。

“彆找了,除了你沒人能聽見我,更看不見我;除了我,也再沒人能救你出去。”

飄飄渺渺的聲音,帶著十分的篤定。

倒吸一口涼氣,陳寶香連忙跪坐起來雙手合十:“大仙救命,我是冤枉的,我真不是刺客!”

他當然知道她不是刺客。

刺客是他精心挑選了半年的死士,出手又快又準,哪會像她一樣在宴會上亂跑亂撞,還連累他身中長箭。

真要一箭痛快死了也就罷了,偏他再睜眼就到了這個女人的身體裡,前後想了一番,實在想不明白,這才開口——

“你既不是刺客,緣何會蒙麵且身攜匕首?”

“大仙明鑒。”陳寶香苦著小臉比劃,“那刺客用的是羽箭,跟我可沒半點關係,麵紗是裝飾呀,匕首也是跳舞用的,蒙麵匕首舞,我花了三百文錢跟人學的呢。”

“可你那匕首開刃了。”

“開刃怎麼了,市集上賣的匕首都開刃了啊。”

“跳舞不是有特製的未曾開刃的匕首?”

陳寶香很委屈:“有是有,可普通的匕首隻賣一百文,跳舞特製的匕首要四百文,貴太多了,省下來的錢我都能再學一支舞了。”

“但你壓根不在賓客名單上,又是如何進的宴場?”

陳寶香有點猶豫,這事兒說著畢竟丟臉。

可想起自己眼下即將丟命的處境,她還是老實開口:“我花八百文買通後廚的小廝,藏在泔水車裡進去的。”

那聲音有點不敢置信:“泔水桶?”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她乾笑,“誰讓這場宴席聚齊了不少達官顯貴呢,我若能一舞成名,豈不就發達了?”

那聲音沉默了,似乎在想事情。

陳寶香小心翼翼地試探:“大仙,您能救我的吧?”

對方淡淡地嗯了一聲。

她長出一口氣,立馬拍胸脯:“等信女出去,一定為您再塑金身。”

拍完又有點心虛地找補:“金漆就行吧?金箔我實在買不起。”

大仙好像被氣笑了,噎了半晌才道:“我不用金身,你照我說的去做便是。”

陳寶香立馬恭敬地聆聽。

可聽著聽著,她就愣住了,手緩緩地、不敢置信地指向自己的鼻子:“我?”

“沒聽明白?”他道,“隻有如此,你才能脫險。”

這樣的確能脫險。

但是。

陳寶香哭笑不得:“大仙,我若是認識那個人,還用躲在泔水桶裡嗎?這場宴席就是他辦的呀。”

“沒讓你真認識。”那聲音頓了頓,“撒謊不會麼。”

“會是會,可上京裡想跟他攀親的人多了去了,我就算這麼說,人家也不會信。”

“試試再說。”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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