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陳寶香扶著裴如珩往外走,裴如玫遠遠看著就跑了過來,扶著另一邊納悶地問:“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陳寶香有點心虛,“方才說著話呢,他就倒了。”

好在裴如玫一向與她親近,半點也不懷疑,叫了奴才來就與她一起坐上裴家的馬車。

“姐姐彆著急,我們家的神醫可厲害了,哥哥肯定不是什麼大毛病。”她還反過來安慰陳寶香,“你要是擔心,就等他清醒了再走。”

陳寶香很是不好意思,一到裴府就想幫忙打水鋪床,想著多少贖點罪。

結果大仙叫住了她:“那是下人做的事,你做不但不會讓人刮目相看,反而會叫他宅子裡的人都看輕你。”

“那我該做什麼?”

“跟裴如玫一起去請大夫。”

有道理。

陳寶香隨即起身。

“姐姐可以留在院子裡休息的。”裴如玫道,“我們家門第不高,規矩自然也沒那麼嚴。”

“這門第還不高?”陳寶香愕然。

裴如玫看著她那毫不掩飾的誇張表情,忍不住低笑,拉著她的手邊走邊道:“我們原隻是商賈之家,在舅舅得蒙聖恩之後才在上京安了宅。”

“這事我知道。”陳寶香道,“程槐立大將軍在邊關戰敵有功,福蔭家人。”

“是啊,我母親已經算他嫁出去的妹妹了,他也將我們一家善待,還送我哥哥去參加了科考。”

“真好啊。”陳寶香笑眯眯地道,“我也想有程將軍這樣的家人。”

張知序沉默地聽著,隻覺得心裡窩火。

程槐立出身鄉野,為人也跋扈,仗著在涼州立了功,入京便對新帝不敬,強自以兄弟相稱;對同僚欺壓,稍有不如意他都要告惡狀行冤獄;對下頭更是苛待,侵占良田打死良民之事常有。

就在幾個月前,他還強求新帝下旨,要張家將四房那剛及笄的小女兒嫁給他做續弦。

張家長輩思慮良多,一時投鼠忌器,他卻是個不惜命的,燒尾宴上布好局,要拉程槐立同歸於儘,屆時罪落不到失了愛子的張家頭上,他程槐立也無法再作惡人間。

計劃是好計劃,他獨沒料到裴家還藏著個神醫。

“哎,王神醫,難得您恰好在藥房。”裴如玫進門見禮,“哥哥那邊醉酒暈倒了,正想請您過去看看。”

陳寶香抬頭,就看見個白胡子老頭在藥房裡忙忙碌碌地道:“不得空啊三姑娘,客院那邊可急著呢。”

小灶上煮著七八罐藥,聞著味道就苦,藥童們也焦頭爛額的,一個在理藥材,一個在磨藥材,還有個急得滿屋亂竄:“炒白術呢?炒白術呢?我方才還看見了的。”

裴如玫不認識藥材,想著乾脆先離開,不添亂就是好的。

誰料旁邊的陳寶香突然開了口:“碾子旁邊矮幾上不就是麼。”

藥童一看,連忙跑過去將藥拿了,連連對她鞠躬:“多謝多謝。”

王壽抽空看了門口一眼,稀奇地道:“你認識藥材?”

陳寶香當然不認識,但張知序卻道:“略看了《藥經》。”

“哦?”王壽一邊撿藥一邊看她,“寶慶年間出的那本?”

“不,是天福年間的那本。”張知序道,“我正打算得空了再默一遍。”

陳寶香一邊說話一邊瞪大了眼,心想大仙你吹牛可彆帶上我啊,我連字都不認識,怎麼可能默背藥經。

對麵的王壽也覺得荒謬,皺眉掃她兩眼,敷衍地道:“既如此,那就請姑娘賜教一卷,真若成了,必定有人重謝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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