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下一刻，他就會被斬斷喉嚨，魂歸黃土。</P>

“瀾，是我。”</P>

東方孤月看著瀾那顫抖的瞳孔，和他急促的喘息聲，溫柔的開口道。</P>

瀾緩緩回過神，收起了利刃。</P>

“抱歉。”</P>

瀾低聲道歉。</P>

此時的他腦海中十分混亂，他剛才所見的一切，是無比的真實，無比的令人驚歎，那些都是假的嗎？</P>

都是一場夢？</P>

“東西我整理一下，咱差不多該走嘍。”</P>

東方孤月將糖葫蘆架子放在一旁，埋頭整理東西。</P>

瀾看到那糖葫蘆架子，又看了看腳下自己吃剩下的串串，有些明白了。</P>

“謝謝。”</P>

他用隻能自己聽到的聲音道謝，隨後也成為了收拾東西的一員。</P>

。。。。。。</P>

其實他們的東西並不多，很快便整理完了，他們還買了不少乾糧，準備在路上吃，這才出了城。</P>

走入樹林，陽光透過樹木灑落在瀾的臉上，他將圍巾向上提了提，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P>

自從殺死東方靈族的兩人後，瀾就沒讓圍巾下過自己的脖子。</P>

畢竟出門在外，還是謹慎點好。</P>

“唉～”</P>

東方孤月看到瀾的動作，不由得歎了口氣。</P>

想起商販說過的話，世人不同命，有些人，活在這個世上可能就已經是用儘了全力。</P>

跋涉許久，夜幕降臨。</P>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圍坐在火堆前，靜靜的感受下降的溫度，以及火焰的溫暖傳遍全身的感覺。</P>

東方孤月拿出米餅丟給瀾，後者警覺的接住。</P>

“瀾，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P>

東方孤月咬了一口米餅，發現十分的柴，但想著畢竟是乾糧，也沒有過多在意。</P>

“說。”</P>

瀾也學著東方孤月的樣子咬了一口米餅，眉頭微皺，說實話，很難吃。</P>

“之前那個問題，你說是為了活下來而活下來，我不是很能理解。”</P>

東方孤月直入主題，現在的他很想知道，眼前這個‘小孩’，之前到經曆了什麼。</P>

瀾聽此，停止了咀嚼，陷入沉默。</P>

聽到東方孤月的話，他的記憶仿佛又回到了生活在龍灣當中時候。</P>

“怎麼？我是什麼不能相信的人嗎？”</P>

東方孤月看到瀾的沉默，也是調侃道。</P>

瀾抬頭看了他一眼想起這一個多月發生的一切，搖了搖頭。</P>

“你……真想知道？”</P>

瀾試探性的問道。</P>

東方孤月毫不猶疑的點了點頭。</P>

瀾見此，也沒打算再隱瞞，接下來的時間，瀾第一次將自己的過去展現在他人麵前。</P>

龍灣中的龍妖，是龍族遺物，龍族是妖怪中最為崇拜武力的種族。</P>

因此，在幾百年前，龍妖之間廝殺極為常見。</P>

瀾也就在那時產生了意識，感知到弱小的生命一次次的離去，讓他明白了強大及生存。</P>

他剛誕生之時，雖龍妖已然消失殆儘，可其他龍灣中的妖怪卻對其進行了追殺。</P>

在無休止境的追殺中，瀾覺醒了極為恐怖的戰鬥智商，戰鬥情商和直覺。</P>

依靠著三種感覺，以及自身血脈加上戰鬥的苦修。</P>

他才突破大妖境界，有了能夠在龍灣中生存下去的權利。</P>

確實啊，在某些人的世界裡，活下去就已經用儘了全部力氣，哪還有其他想法存在。</P>

在之後，就是遇到東方孤月這件事了。</P>

東方孤月聽完後，眉頭緊皺。</P>

遲鈍的他現在才明白，原來妖怪和人類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彆。</P>

人類中也有為了活下去而竭儘全力的人，比如那位商販；妖怪中自然也有，比如瀾。</P>

“所以……你變強隻是為了……”</P>

東方孤月詢問道。</P>

“隻是為了不被殺死。”</P>

這個世界由獵人和獵物組成，弱者便是獵物，強者便是獵人。</P>

一旦有比強者更強的至強者出現，那強者也將成為獵物。</P>

至少之前瀾是真的想的，可如今，他見識到了新的世界。</P>

“原來如此。”</P>

東方孤月沉聲道。</P>

“嗯。”</P>

瀾可能說了這輩子最多的話，畢竟他平常說話都是能省就省。</P>

完全聽不出語氣的話語，帶給東方孤月一種冰冷的感覺。</P>

這時，他才明白瀾為何會同意護送他去找尹悅了。</P>

也明白了當時瀾那莫名其妙的話語，正是因為，他給瀾帶來了一個新的世界。</P>

“你的過去，還真是……悲哀啊！”</P>

東方孤月心中感歎。</P>

有些人用童年治愈一生，而有些人用一生來治愈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