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南方。”賀良辰沉聲回答，“一個美麗的地方。”</P>

“Y省？”賀老將軍皺了皺眉。《有一個美麗的地方》是現在的流行歌曲，一首讚美Y省傣鄉的歌。賀良辰的話，讓他聯想到了那個罪惡的魔窟。莫非這回是去緝毒了？</P>

魏阿姨正好拿了一副碗筷上來。柒月接過來，擺在賀良辰麵前，問：“賀良辰，要不要來杯紅酒，慶祝一下，為你接風洗塵？”</P>

“要的，”賀老將軍立刻答道，“我老頭子高興，今晚也要喝一杯！”</P>

“不行！”柒月板起一張俏臉，毫不留情地拒絕，“您現在是一個病人，要戒煙戒酒，絕對不能飲酒。”</P>

“那少喝點，就半杯……”老人開始討價還價。</P>

“我是醫生，您要聽我的，彆說一杯半杯，一滴都不行！”柒月態度堅決。</P>

賀老將軍吹胡子瞪眼睛，對自己的孫子抱怨：“冬子，你的女朋友這麼霸道，都欺負到爺爺頭上來了，你也不管管？”</P>

賀良辰看了一眼柒月，麵無表情，語氣淡漠：“她不歸我管，她跟我沒……”</P>

柒月站起身來，假裝賭氣地說：“爺爺，我是不歸他管！我才不會聽他的話！”</P>

她走到酒櫃前麵，取了一瓶紅酒和三個酒杯。</P>

把酒瓶打開，柒月給賀良辰注滿了酒，又給自己倒滿酒，然後拿了一個杯子給小黃：“小黃，你也來一杯！”</P>

“還……還是我自己來吧！”小黃見她要給自己倒酒，連忙說。</P>

柒月不讓，把酒液注入他的杯子。小黃盯著她姣好的側臉，紅豔豔的唇瓣，皮膚在燈光下白得發亮，不禁有點愣神。</P>

賀良辰皺皺眉，低頭啜了一口紅酒，感覺味道酸澀，難以下咽。</P>

柒月舉起酒杯看著他，眼眸流轉出瀲灩的光芒，溫柔而誠摯地說：“賀良辰，歡迎你回來，也謝謝你平安回來！我們大家都很想你。”</P>

賀良辰怔住了，盯著她璀璨如星的眼睛，緩緩地，他唇邊浮起一個極淺的笑。</P>

他也舉起了自己的杯子，對賀老將軍說：“爺爺，對不起，讓您擔心了。”</P>

賀老將軍冷哼一聲：“一個大男人，彆婆婆媽媽，兒女情長。你是在執行任務，有什麼對不起的？如果你貪生怕死，臨陣脫逃，背叛祖國和人民，才是對不起爺爺！我們老賀家沒有一個孬種，即使在戰場上犧牲了，也不能當逃兵！”</P>

話雖這樣說，有什麼不爭氣的東西湧進了眼眶裡，模糊了他的視線。</P>

賀錦川雖然老了，但他是戰爭年代過來的，經驗豐富。他猜想，孫子一定遭遇了什麼磨難，否則，不會這麼久沒有音信，眼角不會出現一道突兀的疤痕。</P>

他還記得兩個月前，柒月給他留下一張紙條，就去了Y省，說回來會帶給他一個驚喜。結果，隻帶回來兩包普洱茶，這算什麼驚喜？</P>

而她從Y省回來不久，自己的孫子也回來了。孫子又說自己去了Y省。還有，淑芬剛才也明顯失態，像見了鬼一樣……所有人都瞞著他，鬼鬼祟祟，神秘兮兮。他賀錦川隻是老了，不是死了！</P>

柒月在這場戲裡扮演了什麼角色，他們不說，他也不問。反正他知道，柒月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自己的寶貝孫子好。</P>

通過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他很滿意這個孫媳婦，不再介意柒月的家世。</P>

但看這混小子隻知道一個人喝悶酒，老將軍又犯了愁。女朋友就在眼前，也不知道多親香親香，以前那股熱乎勁兒到哪裡去了？</P>

難不成這回出任務，就把身子骨給弄壞了，徹底不中用了？</P>

魏阿姨也有同樣的疑問。</P>

今晚冬子一直都繃著臉，不笑也很少說話，連對戚大夫都冷冰冰，不怎麼熱絡。</P>

小曾以前不是說，冬子可稀罕他的小女朋友，見了麵就摟摟抱抱，眼珠子都黏在她身上。莫非他這一年多沒回家，就愛上了彆的姑娘，不想和戚大夫處對象了？</P>

還是他顧忌著他們幾個長輩在，覺得害臊，有點放不開？</P>

唉，在自己家有啥害臊的？冬子都三十四歲了。換作在他們農村老家，這歲數，娃娃早就滿地跑。結婚早的，大的娃都上初中了。</P>

魏阿姨替賀良辰著急，吃完晚飯後，就找借口支開了小黃、小曾，還哄著老首長早點上樓去睡覺，客廳裡隻剩下一對久彆重逢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