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華宮裡，不但有慕雲璟安插的宮女，也有他埋下的暗樁，再安排幾個暗衛藏在屋頂。她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即使見到韓家人，又能說什麼呢？</P>

當然，他安排暗衛，不像慕雲璟對喬夕夕，是為了保護心上人。他讓暗衛進玉華宮，是來監視這個女人的。</P>

她是他的解藥，不是他的心上人。</P>

“陛下！”柒月搖晃著他的胳膊，聲音綿軟而嫵媚，“臣妾隻是想見見家人，你就答應臣妾吧！”</P>

“好。”他俯身低頭，那張俊美無儔的臉，貼近她的耳畔，似戀人般細語道：“愛妃，朕答應要護你周全，這點要求朕沒有理由拒絕。”</P>

“謝謝陛下。”</P>

柒月得償心願，嫣然一笑，明豔昳麗的眉眼，仿佛流轉著光華。</P>

便是程淵這個不能近女色的太監，麵對她這傾城一笑，也不由得心神一晃。</P>

白嫩玲瓏的耳垂，近在眼前，似在誘人吮吻。他舔舔唇，聲音暗啞地道：“朕明日還要早朝，早些安寢吧。”</P>

縷縷幽香，縈繞在鼻尖。程淵的神智變得朦朧起來，緩緩閉上了眼睛。</P>

柒月看著熟睡的男人，彎了彎唇，在他形狀好看的薄唇上，輕輕落下一吻，低聲道：“慕雲琤，見韓家人的事，全都拜托你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哦！”</P>

第二日下朝後，程淵就去禦書房見了慕雲璟，說：“韓霽月昨晚說，近日想宣召韓老夫人和韓大少夫人進宮。”</P>

“為何？”慕雲璟“啪”地一聲擱下禦筆，眼神警覺地盯著自己的弟弟，“她為何突然提這樣一個要求？”</P>

“大概是想家人了吧。”程淵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有些厭煩地說，“你自己娶的女人，自己去哄。昨晚哭得眼淚鼻涕齊流，害我覺都沒睡好。今晚你自己去玉華宮吧。”</P>

慕雲璟沉下臉，不悅地道：“她在宮裡錦衣玉食，享儘風光榮寵，還手握六宮大權，成天耀武揚威，盛氣淩人，有什麼可哭的，真是大小姐脾氣！”</P>

跟在宮裡吃儘苦頭，忍辱負重、委曲求全的喬夕夕相比，韓霽月真是太嬌氣，太不懂事了。</P>

“你的女人，我哪裡知道？”程淵冷嗤一聲，“再大小姐脾氣，也是你自己招惹的人家。如果哄不好，讓韓家人知道了，還以為她在宮裡受了委屈。韓雍極疼愛這個寶貝孫女，萬一讓那老匹夫瞧出點什麼苗頭，將來要對付鎮國公府更難了。”</P>

慕雲璟想了想，這宮裡肯定有韓家的眼線。不答應韓霽月的要求，她一旦鬨騰起來，確實讓人頭疼。</P>

罷了，就讓她跟韓家人見一麵。一個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女人能玩出什麼花樣？</P>

“這女人愛慕虛榮，朕便答應了她，宣韓老夫人進宮覲見。既然封了她貴妃，就讓她在韓家人麵前顯擺顯擺。”慕雲璟拿起禦案上的一本奏折，遞給程淵，提到了另外一件事。</P>

“這封軍報你看一下。遼東建州三衛叛亂，朕想讓你做監軍，領軍前去遼東平亂。”</P>

程淵接過那本折子，淡淡掃了一眼，是遼東指揮使司的奏呈。</P>

在京城待得太久了，他也想去外麵看看。</P>

但是，離開了皇宮，不能和韓霽月共睡一榻，他的不寐之症會不會卷土重來？</P>

想到這裡，程淵臉色沉了下來。</P>

他今日參加了大朝會，戴的是人皮麵具。不，應該說，除非扮演慕雲璟，他臉上都要戴這副假麵具。很少有人見過他真正的麵目。</P>

這段時間，見他本人的臉，見得最多的，反而是韓霽月。隻可惜，她完全分不出他和慕雲璟，還以為這麼多天，跟自己同床共枕的，是她愛慕的皇帝夫君。</P>

去遼東之前，要不要告訴韓霽月真相？她是會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他無恥，狠狠扇他的耳光，還是會哭哭啼啼，羞辱難當，尋死覓活呢？</P>

程淵的表情，在那張假麵下陰晴不定，變幻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