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小廝倒感詫異，國師大人口味清淡，不愛吃甜食，更從未叫過夜宵。莫非在玉虛山住了兩月，習慣喜好也改變了？</P>

掌燈時分，國師大人回了國師府，又徑直去了臥房，不讓小廝進屋服侍，還掩上了門。</P>

房間裡，一盞油燈搖曳。風瀲塵走到床邊，輕輕掀起床帳，小白蛇蜷著身子，猶在床榻上酣睡。</P>

他不由蹙起了眉頭。小白蛇近來十分貪睡，是不是身體出了問題？</P>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到了晚膳時間，乾叔派人來請他去用膳：“國師大人，該用晚膳了。”</P>

風瀲塵給小白蛇掩好被角，放下床帳，正要轉身離去，帳子裡突然傳出被褥蹭磨的聲音，同時，鼻端聞到一股略帶甜腥的異香。</P>

原來是小白蛇要蛻皮了！</P>

隔著床帳，看著那白亮亮的一團，在被褥上扭來扭去，他沒有開門，淡聲道：“我不過去用膳了，你將晚膳送到臥房來。”</P>

門外的人領命離開。風瀲塵關上檀木花窗，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默默地守著小白蛇蛻皮。</P>

奇異的香氣越來越濃烈。男人渾身燥熱，呼吸漸漸急促，胸膛開始上下起伏。</P>

儘管悶出了一身熱汗，風瀲塵卻不敢開窗，怕那股異香引起彆人注意。他甚至後悔讓下人送膳，寧願自己餓肚子。</P>

風瀲塵在屋裡燃起檀香，掩蓋住那股味道。</P>

幸好，小白蛇這次蛻皮更快。下人拎著食盒來敲門時，香氣已經淡去不少。</P>

國師大人打發走了下人，也顧不上吃飯，上前掀開低垂的床帳。</P>

柒月蛻完了皮，身子比以前又大了一圈。她慵懶地趴在被褥上，垂頭低目，看起來十分疲累。</P>

蛻皮是一項體力活。小白蛇今天一天都在睡覺，根本沒有吃東西。</P>

風瀲塵想起自己帶回來的玫瑰酥，連忙從袖袋裡掏出來，打開油紙包，拿出一塊，遞到柒月麵前：“這是宮裡的玫瑰酥，用玫瑰花瓣做的，味道不錯。你想不想嘗一嘗？”</P>

柒月懶洋洋地看了一眼，卻撅起了嘴。這麼大一塊糕點，她現在是一條小蛇，嘴巴那麼小，怎麼吃？</P>

而且，蛇也不吃甜食，更不吃糕點。</P>

風瀲塵從那雙黑葡萄大眼裡，讀出了小白蛇的心思。</P>

他心下一動，將玫瑰酥擱在一旁的桌案上。那隻修長的手伸過來，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再向下滑去，撫過她微涼的蛇身。</P>

柒月翻了一個白眼。他這是要做什麼？搞突然襲擊，吃她的豆腐？</P>

她正要擺動腰肢，甩開他的手，突然感覺皮膚一陣脹熱般的刺痛。</P>

似乎有源源不斷的靈力，向她奔湧而來，將小蛇的身體都要撐破了。</P>

再看風瀲塵，他已經閉目，以指捏訣，口中念念有詞。</P>

片刻後，他睜開眼睛，眉目凜凜，漆黑的眼瞳直視著柒月，右手食指朝她雙目正中，輕輕地點了一點。</P>

仿佛一道刺目金光閃過，柒月心念一動，下意識幻化了人形。</P>

十六七歲的少女，肌膚雪白，容色明豔，體態嫋娜，美麗近妖。</P>

她原本就是天地靈氣孕育的妖。</P>

也是國師大人夢境當中，那個一襲紅衣，絕色傾城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