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啄吻一下，嬌聲問道：“風瀲塵，終於忙完公事了？”</P>

什麼勞什子公事？案桌上的那些公文，哪裡比得上懷中這副美人骨？</P>

風瀲塵將柒月抱上床榻，拂開她臉上光滑如緞的青絲，低頭吻她。吻她光潔的額頭、挺直的鼻梁、花瓣似的紅唇、纖巧的下巴、修長的脖頸……</P>

白玉無瑕的肌膚上，斑斑點點，殷紅似梅花，一路往下綻放。</P>

青色的床帳落下，柒月垂在床沿的纖纖玉手，被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根根嵌入，十指相扣。</P>

一如紗帳之內，緊緊貼合的兩人，密密交纏，一絲縫隙也尋不到。</P>

銷魂蝕骨之際，她聽見他在耳畔咬著牙說：“七月，你這個吸人精氣的小妖精，總有一天，我會死在你手裡……”</P>

嗓音沙啞，痛苦，並快樂。</P>

床帳裡徹底安靜下來，已近黃昏。</P>

紫橘色的晚霞流入西邊的天空，夕陽從窗口斜射進來，灑了一地碎金。</P>

風瀲塵從床榻上起身。柒月躺在一側，閉上眼，倦極睡去。</P>

男人目光落在少女熟睡的臉龐，情深似海，幽暗深沉。半晌，他彎腰吻了吻她的眉心。</P>

她睡得深，沒有一點反應。</P>

風瀲塵換上一身整潔白袍，走出臥房之後，柒月立即睜開了眼，眸中一派清明，分明不是剛剛睡醒的樣子。</P>

裝睡的小蛇妖，化作蛇身，爬下床榻，順牆溜出窗口，循著風瀲塵身上的檀香氣息，溜進隔壁書房，屏住呼吸，盤卷在房梁上。</P>

風瀲塵進了書房後，正要伸手，去拿案桌上的公文，突然感覺心口一陣絞痛。</P>

修長的手指，揪緊胸口的衣服，猛烈地咳嗽起來。</P>

他捂住嘴，極力隱忍著，不讓咳嗽聲傳到隔壁，吵醒熟睡的小蛇妖。</P>

然而，喉間一股腥甜，隨著幾聲咳嗽，噴濺而出，落在雪白的衣袖上，如暮春的點點落紅，更像冬日的朵朵紅梅，在雪地裡綻放。</P>

他咳血了！在柒月震驚的目光中，風瀲塵的臉色迅速變得慘白。</P>

這一個月，已經是第三回咳血。看來，法術的反噬提前了，他時日無多，活不長了。</P>

他原本孑然一身，無牽無掛，也無欲無求。修道之人，來人間就是一場修行，活多少日子，壽命長或者短，對他都沒有意義。</P>

但現在，他有了柒月，他舍不得離開她。</P>

她是妖，可以活數百，甚至上千年。在如此漫長的生命中，她能記住曇花一現的他嗎？</P>

風瀲塵頹然歪倒在椅子上，閉了閉眼，喃喃地念著她的名字：“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