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醫學實驗室。
病床上,身形瘦削的青年平躺著。
“薑舟,薑舟!”略顯急促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躺在手術台上,眉目清秀的青年竭力眯起眼,恍惚的看著四周。
夢中的模糊光影,與眼前的白熾燈輪廓逐漸重疊,視野漸漸清晰。
眼前探出個戴著口罩的腦袋,語氣試探,“你…還能堅持嗎?”
“不繼續的話,能拿錢嗎?”薑舟聲音有些沙啞。
“不能。”
“那就繼續。”
“……”戴著口罩的中年人抬手,又將一針管裡的藥物推到底部。
隨著定向靶細胞藥物的擴散……
薑舟隻感覺十幾把無形的刻刀,在他身L裡暴力的雕琢起來。
痛入骨髓的感覺,讓他的意識一時間變得不受控起來。
過往的光影,在他眼前如走馬燈般閃爍。
“社會小透明…沒車沒房…單身…加班…猝死…醒來”
前世種種,如光怪陸離的泡影。
一個個出現,又逐個炸開,直到最後的定格——穿越。
是的,薑舟是穿越過來的。
在他前世的世界,並沒有超凡者,也沒有嗜血恐怖的詭種。
電視新聞裡播報的,不是某個地區又出現了吞人的‘暗鏡’,也不是武考擴招。
更不是‘大災變後一百年,有超凡者的守護,我們的城市安全無比’這樣的標語。
有時侯薑舟還蠻懷念那個世界的,至少那個世界……
寧靜,和平!
隨著最後一個畫麵消失,他的意識仿佛被按入了死水。
眼前場景成了詭譎的昏暗,仿佛虛擬遊戲第一視角般的場景,展露在眼前。
吊詭的染血石台,如胎動般的聲音激蕩、回響……
“能聽見我說話嗎?薑舟……”中年人仿佛被拉長般的聲音在耳邊放大。
薑舟一個激靈坐起身。
胸腔宛如鼓風機般劇烈收縮舒張,貪婪吮吸著格外冰冷的空氣。
那個夢,又來了!
從這個夢出現到今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整整三百六十五天。
一直在重複,循環。
這一年裡,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他無數次試圖窺探,可……從未看清那染血的台子上,究竟是什麼東西。
“還好嗎?”中年人遞來一張濕巾。
“還…還行。”
薑舟接過咧咧嘴,勾起個僵硬的笑容,“年輕人嘛,覺比較多。”
“……。”中年人顯然不信,但也沒再多問。
目光落在落在薑舟握著的中性筆上,不由得挑了挑眉,“話說,你這是……”
“嗯?什麼?”薑舟不明所以。
“你握筆的姿勢,給我一種握手術刀的錯覺。”
薑舟身L一僵,“手術刀嗎?”
夢裡他確實好像拿著什麼,但他從未看清過。
還有,這個習慣也是從讓夢以後開始的,後來就一直把中性筆放在口袋裡。
難道……這兩者有什麼關聯?
“發什麼愣?結束了。”中年人將白熾燈熄滅,清理著醫療垃圾。
“你就不能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薑舟將胸口的電極片扯下,坐起身兩腿耷拉下來。
擰開藥瓶,倒出七八粒藍色小藥丸。
“這空調今天有點抽風,把衣服穿上就好。”
中年人看著他骨瘦如柴的身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說起來,我還真有點佩服你。”
“什麼?”
薑舟把藥粒往嘴裡一拋,咯嘣咯嘣的跟嚼糖豆似的咬碎咽下。
“Ⅴ級汙染聯邦就允許安樂死,你這一身的Ⅵ級汙染,竟然熬過了一年?”
“你說這個…害,說不定哪天…我就被強製下機了。”
薑舟自嘲的勾了勾唇,“所以…老張,你得趕緊物色新的試藥人選。”
“新人選?彆鬨了。”
中年人將白手套扯下丟在一旁,“要達到Ⅴ級汙染以上,還不被汙染弄得精神失常。”
“18歲,身L機能蓬勃,還不會對藥產生抗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