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傷·香菇臘味煲仔飯(一)
來電者是鐘爸爸。
鐘小懶當場哭了出來,鐘爸爸沉默地聽完她的哭述,柔聲道:“聽著,懶懶,你不會又什麽事的。感冒沒什麽大不了的。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爸爸馬上安排人過去照顧你。”
“爸……”她泣不成聲,此款心中縱使有千言萬語,也抵不過最親近的人幾句溫暖的安慰。
電話那頭,鐘爸爸匆匆掛了電話,應該是找救援去了。果然不到五分鐘,鈴聲重新響起,鐘小懶感覺自己枯寂的內心一瞬間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多麽多麽希望是那個人——
當她拿起手機滿懷期待地一看,著實受到了一番驚嚇,“哎呀呀”一聲叫了出來,手一抖,手機差點掉落,她連忙握緊,起身背靠枕頭坐在床上,防止自己因為驚嚇而滾落到床下。
來電者不是她心中所念的那位, 而是她的前男友——林子仁。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鐘爸爸除了林子仁,確實是找不到其他人來照料他的寶貝女兒了。林子仁是中國人,和女兒同校,又是女兒的男朋友,正常人都會第一時間聯想到他來。
鐘爸爸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2個星期都沒看望生病的女兒,但畢竟是過橋比女兒走路還多的長者,心裏明白得很,這兩人感情肯定出問題了。即便如此,他仍舊第一時間打電話找林子仁,因為他知道,後者不會拒絕。
“Trouble will find you no matter where you go, oh oh……”《Trouble is a freind》,這首她曾經喜歡的歌,如今她卻生出條件反射的厭惡感來。
鐘小懶掙紮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情感戰勝了理智,一把按掉電話。
在一些事情上,她確實很無所謂,很大度,不計較得失,但這並不代表她是一個沒有自尊心和廉恥心的人,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接受一個曾經踐踏過自己感情的渣男的幫助,無論從前的自己是多麽愛著對方,現在,她一點都不稀罕那份愛,甚至一點都不想他靠近她一尺一寸。
那隻會讓她惡心。
想了想,她翻了一下手機通訊錄,打了個電話給金晚晚,然而打了好幾個都一直占線,最後她放棄了,繼續往下翻通訊錄,忽然看到了一個較為熟悉的名字。
陳念生。
一個曾經與她有過幾次照麵的中國人,不算好朋友,但是同為老鄉,又彼此認識,聊過幾次短信……
她鼓起勇氣,撥出了陳念生的電話號碼。
***
又是一個夜幕降臨的夜晚。然而今夜,與所有之前他度過的幾千個夜晚一樣,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月亮還是那個月亮,天很冷,風很大,雪花飛舞,這個銀裝素裹的世界啊,他多麽熟悉。
隻是,當年那個和自己一起拚搏,一起度過無數個普通夜晚的女孩,已經成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枕邊人。
物是,人非。
富麗堂皇的酒店門口,李基諾斜倚著牆,單身插兜,遙望著這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吸完最後一口雪茄。
天氣很寒冷,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不是因為身上穿的黑色的風衣很暖和,而是由於年齡和閱歷的增長,他的身心已經逐漸學會了忽視和適應各種各樣客觀外在的因素。
暈黃路燈下照射下,他的身影高大修長,實際上他整個人瘦了一圈,胡子邋遢,眼神憂鬱,心事重重,看起來相當落魄。
整整兩個星期,李基諾一直待在公寓裏,哪裏都沒有去。鐘小懶請了病假,他就天天叫外賣來吃。每一天重複著看電影,睡覺,喝酒的生活。
他看的是自己從十幾歲的少年開始到現在演過的每一部電影,冥思苦想,他也算是年少成名吧,究竟是發生了什麽,讓他越走越迷茫,最後變成了最後這個樣子。
他想了很多,最後,乾脆放棄了看電影,繼續喝悶酒。
似乎沒有鐘小懶做飯吃,他連日子都過不下去。當然,這隻是個一閃而過的念頭。
最後,他想通了。他一蹶不振,是因為露西安娜。他痛恨自己的軟弱無能,如果當初能挽留住她,也許,今天就不會這樣。
他還忘不了她,隻要勇敢地把她追回來,那麽,一切都會好起來。
於是,在這麽一個毫無特別的夜晚,他來到了露西安娜劇組入住的酒店。他扔掉煙頭,用皮鞋踩了踩,雙手豎起風衣的領子,邁步向酒店大門走去。
***
將近淩晨的酒店,人不算很多,電梯直達第十八層。
李基諾來到露西安娜的房間門口,正打算敲門的時候,門居然露出了一條縫隙。
懷著好奇和激動之情,他慢慢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