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就是這麼複雜。

她知道蘇城內心其實很容易心軟，儘管對這個母親失望透頂，但她即將走向生命儘頭，終歸是不忍。

方婉婉笑道：“你放心吧，我不會為難她的，再怎麼說，她也替我生了這麼個優秀的丈夫是不是？”

其實方婉婉和楊婉華並沒有什麼衝突，她對楊婉華所有的不滿，都源自於她對蘇城的態度。

既然蘇城都能放下，她也沒什麼放不下，隻要她不惹到自己。

蘇城心情原本有些複雜沉重，但聽了方婉婉這一句話莫名有鬆了一口氣，是啊，再怎麼樣，她也生了自己，撫養了他六年。

蘇城將方婉婉攬進懷裡，抱了一小會，便鬆開了，“我帶航航去許智雲那裡了。”

而這邊房間，楊婉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雖然這屋子收得乾淨整潔，這床也太硬了，這破兒子有錢也不會享受。

瞧給他爭氣的，就過這種日子。

也不知道過了了多久，終於困得睜不開眼，睡了，到了第二天早上醒來，就看到蘇城在廚房裡忙進忙出，方婉婉也不敢多睡了，畢竟婆婆來了。

她去了廚房給蘇城打下手，蘇城乾活利索，“婉婉，這裡有油煙，彆給嗆著了，回屋子裡歇著去。”

方婉婉笑道：“你要不想你媽病情加重，就讓我在旁邊待著。”

蘇城不說話了。

蘇城做好了麵，方婉婉拿了碗筷盛起，端到桌上，又去房間裡喊了楊婉華，楊婉華還指著兒子過來喊聲媽呢，結果是方婉婉。

雖然心裡有些失落，但還是慢悠悠從房間裡出來了。

她坐在桌前，蘇城、方婉婉一人坐一邊，航航和芬芬一個挨著蘇城，一個挨著方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