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漆漆，冷風從山頭上吹來，凍得兩個人直打哆嗦。冷風就像是活的，使勁的在他們身上尋找著一切縫隙，拚命的鑽進他們的衣服裡，鑽進衣服裡之後，再想一切辦法鑽進皮肉裡。直至鑽到骨頭裡，才肯罷休。</P>
白軍很著急，雖然這深更半夜的，沒什麼人。但是提著一袋子……這種東西，在黑漆漆的山上轉來轉去，不是個事啊！</P>
他們決定，放棄挖洞，看看有沒有山洞，扔進去，應該也不會被發現的，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了。</P>
改變目標，開始尋找溶洞或者山洞，需要一個深一點的，沒人能下的去的，才最好。</P>
你還彆說。還真找到一個合適的。</P>
這應該是溶洞，黑乎乎的洞口，底下能聽見隱隱約約的風聲。</P>
小虎拿了個石頭，扔了進去。側耳仔細聽了聽了。</P>
好像挺深的。石頭碰撞岩壁的聲音，感覺很深邃。</P>
“就這了。”</P>
白軍放下編織袋，他點了三根煙，以煙代香，對著編織袋拜了拜。“心裡暗想，你要是怪，就怪自己命不好，投生到了這個家庭，碰到了我，若有來生，你來尋仇，我白軍，絕對以命還命，欠你的東西，以後再還了。”</P>
然後抱起編織袋，用儘全力，向洞內深處扔去。</P>
編織袋滾落了進去。伴隨著越來越遠的聲音，消失不見了。</P>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長出一口氣。總算，把這個麻煩。扔掉了。</P>
下山回到三輪車上，天空飄起了小雪花，不大不小，好像是一種無聲的哀悼，小虎埋頭蹬車，兩人誰也不說話。隻想儘快回去。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地上慢慢的變成了一片白，白的滲人。</P>
不過還好，一切至少表麵看起來是都處理妥當了。現在白軍開始安排下一步。首先，錢給三個人分了。白軍拿4萬，小虎倆人，一人3萬，小虎本來覺得這樣不合適。自己和雪鳳，等於比白軍還拿的錢多了。可白軍堅持這樣。他認為這樣分配，最為合理。</P>
是，雖然說，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主導，但是每個環節，每個人都在冒險，他們承擔的風險其實是一樣的。</P>
“拿了錢，明天開始，你們把房間打掃乾淨，記住。一切痕跡，都不能有。地要擦乾淨，籠子拆了，扔掉。所有的痕跡都不能留。房子在租兩個月。過完年，開春再退。”</P>
白軍第二天還要回何家去繼續上班，他不會現在就離職，那樣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麼？馬上自己就會被提上懷疑的名單。</P>
所以還的再在何家呆一段時間。小虎和雪鳳，你們回去。切記，不要露財，就好像自己還是很窮一樣。不到非花不可的時候。不要動這些錢。</P>
白軍最後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鈔票。確定沒有什麼記號。這才把錢分好。三人一人一份。白軍連夜把錢送回自己家裡藏好。早上又準時出現在了何家大門口，他用兩天假期，把這些事情處理的乾乾淨淨。</P>
站在門房口，看著何家的房子。白軍心裡莫名的有一些說不出的感覺。何家還在等著他們的小少爺回來呢。說好三天，還有一天。可他們不知道，他們永遠也等不來了。</P>
過年了。除夕初一，中國人最重要的，最熱鬨的節日，可是有的家庭，彆說熱鬨了，生活都無法繼續了。</P>
到處都時不時的響鞭炮聲，還充滿了歡聲笑語。今年的雪，特彆多。大年三十，漫天雪花又開始飄起來。何家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孩子估計永遠回不來了。</P>
何太太嘛，基本和瘋了沒什麼區彆，有時候哭，有時候笑，有時候又胡言亂語，一天下來也吃不了一頓飯，經常呢，就搬個板凳坐在大門口，對著外麵街道上發呆，一呆就是一兩個小時。眼神空洞，好像自己的靈魂飛出去，找她的兒子去了。</P>
開始白軍還過去安慰她，結果被罵了幾次，後來他也不說話了。</P>
她過來，他就躲開，要麼去打掃，要麼站的遠遠的。</P>
柳媽已經辭了不乾了，白軍覺得，自己應該在等一段時間，等過完年唄，何家這樣子，也確實不太適合再留著他們這些人了。</P>
自從那天晚上以後，白軍經常回想起小崽子，說也奇怪。現在他把小崽子的樣子回憶的非常清楚。眉目神情，清清楚楚。好像就在他的腦子裡住著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