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的眼睛恢複的還是不錯的。傷口愈合的很快，小拇指的傷呢，情況好像也不錯，雖然打著石膏，但應該也沒什麼問題。隨著傷口的愈合，紗布開始變薄了，開始的每天，都要揭開紗布，給眼睛創口部位消毒，現在基本上，創口已經開始愈合了。</P>
小虎的左眼，變成了一個肉洞，裡麵增生的肉，好像爬著的蛆，紅的白的，交錯著，在眼眶裡形成了一個肉疤。</P>
這一天，護士沒有再給小虎換藥，而是慢慢的把他眼睛上的紗布，拆了下去。</P>
郭悅小芳和白軍，注視著護士一層一層的，徹底的揭去了小虎眼睛上的紗布。</P>
小虎坐著，左麵的眼球已經徹底沒有了，肉疤盤踞在眼眶內和眼眶周圍，形成了一個難看的窟窿。</P>
“給我鏡子讓我瞧瞧。”</P>
沉默了一陣之後，小虎先開口了。</P>
沒人敢給他拿鏡子，護士拆完紗布，端起醫療盤子，走了。</P>
還是白軍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從桌子上，拿了一個立式的鏡子，遞給了小虎。小虎看著自己在鏡子中的模樣，他沒有歇斯底裡，也沒哭天喊地。隻是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用他僅剩的一隻右眼，看著。</P>
“是不是應該給我弄個眼罩”</P>
本來白軍他們準備好了一大堆安慰小虎的話，沒想到，他並沒有特彆的痛苦好像，似乎坐在床上的隻不過是一個摔了一跤，臉上碰破點皮。</P>
聽到小虎說要給他弄個眼罩，白軍趕忙滿口答應，他專門跑到醫生那裡問，醫生還真有，很快，白軍拿回來了一個黑色的 獨眼罩。幫忙給小虎帶上。</P>
戴好眼罩的小虎，又對著鏡子，仔細端詳了半天。鏡子裡的他現在變了個樣子，另外一種感覺，雖然看起來有些憔悴，但是獨眼的他，倒是多了一些壓迫感。</P>
“嘿，你還彆說。和電視裡那海盜，海盜那獨眼，一模一樣啊？”</P>
小虎反而哈哈大笑起來。白軍他們，隻好陪著，嗬嗬訕笑著。其實他們沒有任何心情笑。</P>
辦好了出院手續，幾個人離開了病房，走之前，白軍拉著門口小孩子的爸爸到門外，給他手裡塞了一千塊錢。讓他給孩子看眼，或者買點好吃的。</P>
對方很驚訝，其實住院這麼久，他們之間基本沒什麼交集。白軍不愛攀談，他們也是，所以他們基本上沒說過幾次話。偶爾大家說幾句話，也不過是交流病情什麼的，甚至他們互相都不知道名字，沒想到白軍會給他們這麼一大筆錢。</P>
那個黑黢黢的漢子，一下就給白軍跪下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白軍最受不了這，他使勁的把他往起扶。告訴他，真不用這樣，他就是看他們家困難，主要是看孩子可憐。這錢也不是給他花的，是給孩子的。</P>
“小娃娃，太小了，他不應該受這樣的罪，唉，一切都是命啊。躲不過。”</P>
以前的白軍是不相信命運的，他覺得所有的因果論，命運說，都是假的，沒根據，也不成立。</P>
可經曆的事情多了，年齡大了，他倒覺得，好像有點道理了。</P>
以前覺得，什麼算命看相都是假的，忽悠人的。根本不準，可你換個角度想想，比如說，從更科學的角度去分析，你的基因裡，有一個缺陷，這個缺陷呢，會導致你的身體在發育到比如說20歲左右，得心臟病，由此就會要了命。而那些算命的人，他們不知道通過什麼方式推斷出了這個結果。從而告訴你，你命中有一劫，恐怕活不過20歲，那你能說他們是錯誤的麼？擁有這種能力的人，他不告訴你方式，你不知道原理，你就不認同他的說法，可實際上是，到時候就會發生，你是改變不了的，這個過程，也許就是你的命，你就逃脫不了。</P>
古人用極高的智慧，創造了這個字和詞語來形容它，你理解不了，就把它歸為假的，封建迷信，那才是不科學的。</P>
白軍想到這些，他覺得，自己的命運也是注定的，發生的一切，已經決定了以後要發生的一切。就像小虎，注定後半輩子，就隻能一隻眼生活。</P>
回到家，小虎躺著休息，白軍讓郭悅和小芳去買點吃的，弄點菜，咱們好好吃一頓，慶祝小虎出院，也給他補一補營養。</P>
兩個女人去買菜了。白軍和小虎相對而坐。他們這次吃了大虧。這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P>
“哥，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P>
小虎低著頭，用手輕輕的撫摸著還打著石膏的小手指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