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孔訥整個人崩潰欲絕,恨不得死了算了。
老夫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搶走銀子也就罷了,怎麼還把老夫的寶貝也搶走了呐?
寶貝啊!
老夫的寶貝啊!
倘若沒了寶貝,往後老夫死了,如何埋入祖墳?!
他心裡越想越氣,忍不住跪在地上,以拳錘地,怒聲嘶吼:“徐增壽!”
“朱壽!”
“天底下唯有你們兩個知道老夫的假寶貝,定是你們坑害老夫!”
“縱不是你們,這筆賬老夫也要算在你們頭上!”
“恨啊!”
“全都該死、該死啊!!”
聽著他的一聲聲怒罵,躲在車廂之中的孔慈,恍然探出腦袋,下意識地道:“兄長,您罵歸罵……”
“可大庭廣眾之下,咱們要不先把褲子穿上?”
“哎呀呀,光溜溜的多嚇人啊?”
光溜溜?
孔訥感到一頭霧水。
啥意思?
也就在這時,巷口走來一隻貓貓,抬腿之餘,還不忘在他麵前,晃了晃屁股上掛著的兩個大鈴鐺……
一下子,孔訥終於回過神來,心態都炸了!
混賬!
脫毛的鳳凰不如雞,連一隻畜生竟然也敢羞辱老夫!
他頓時氣的渾身直哆嗦,顫顫巍巍抬手一指貓貓,惱羞成怒地道:“二弟,快!”
“把這畜生抓住,老夫要把它的蛋割了!”
“不!”
“老夫要京師上下的貓,全都無蛋,以解心頭之氣!”
見他狀若瘋癲,孔慈心頭無語極了。
人家招你惹你了?
何至於遷怒至此,大動肝火啊?
怕不是成了太監之後,把心理憋的扭曲了吧?
服了!
轉念一想,他忙是走下馬車,嚇走了貓,隨即攙扶起孔訥,故作關切地問:“兄長,你沒事吧?”ia
“這幫惡賊,怎麼還把兄長你的屁股踹腫了呐!”
“賤不賤啊?”
“來!”
“弟扶你上馬車,咱們回府速速醫治了!”
說罷,幸災樂禍之餘,一張老臉憋的漲紅,差點笑出了聲。
孔訥緩緩站起身,提起了褲子,忽然發現了不對勁,眉頭緊皺地道:“剛才為兄挨揍,你怎麼不幫忙?”
“是不是一心等著看為兄笑話呢?”
孔慈麵不改色地道:“兄長莫鬨,弟豈敢啊?”
“弟也被敲暈了呐!”
“不然,弟見你受辱,定與這夥賊人拚命不可!”
聞言,孔訥這才疑心儘去,冷聲道:“走!”
“回府!”
“老夫有大事要辦!”
接著,兩人踹醒車夫,登上馬車,一路回了孔府。
剛跨過門檻,孔訥顧不得鼻青臉腫,便招來府上的管家,吩咐道:“去!”
“把江南範家的家主範長喜,給老夫叫過來談事!”
“是,老爺!”
管家不敢怠慢,連忙領命而去。
見管家遠去的背影,孔慈目光閃爍了幾下,旁敲側擊地問:“兄長,範家,不過是江南一小族罷了!”
“縱是唯我衍聖公府一脈馬首是瞻,你何至於……”
話剛開口,孔訥便揮手打斷,冷聲說道:“不該問的彆問,此乃曆代衍聖公承襲之秘!”
“你這麼急,是想謀奪老夫的衍聖公之位不成?!”
啊?
老夫打的小算盤,莫不是叫這老東西看出了什麼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