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鄧氏整個人都懵了。
奇了怪哉!
喝了本妃準備已久之毒藥,縱是呂氏這個賤人幾月之後毒發身亡,好歹也給個反應啊!
這怎麼一點事也沒有?
本妃帶錯藥了?
不至於啊!
難道是太醫開的藥方,中和了毒性?
轉念一想,她忍不住轉身望向了太醫,皺眉問道:“本妃問你,開的是何藥方?”
“為何本妃的好姐姐,吃了這麼久的藥,還是不見好?”
聞言,太醫連忙拱手,說道:“秦王妃,臣不可說……”xyi
鄧氏眉眼發冷,斥道:“不可說?”
“怎麼就不可說?”
太醫再次一拱手,說道:“回秦王妃,無太子殿下諭旨,臣一切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
鄧氏冷著一張臉,怒聲說道:“你敢拿太子壓本妃?!”
太醫正要開口,偏殿之外,忽然傳來太子朱標的一道淡淡之聲:“鄧氏!”
“老二是不是把你寵慣了,敢在孤的東宮放肆?”
話音剛落,朱標邁步走入偏殿。
一眾太監宮女連忙行禮,齊聲高呼:“奴婢,叩見太子殿下!”
鄧氏也是嚇得臉都白了,趕緊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無比敬畏地道:“秦王妃,叩見太子殿下!”
朱標臉上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緩緩問道:“說吧!”
“你給呂氏吃的,是何種毒藥啊?”
聞言,鄧氏麵色大駭!
什麼?
太子殿下怎麼知道……
可出於朱標多年的威嚴,她壓根不敢隱瞞,臉上湧起一抹失魂落魄,老老實實地道:“回太子殿下……”
“我給太子妃下的,是山西一種特產之毒……”
說到這,她連忙跪倒於地,激動地道:“臣,毒害太子妃,萬死!”
“此事乃臣一人作惡,秦王渾不知情,還望太子殿下,莫要治罪於王爺!”看書喇
“臣,請太子殿下賜死!”
不料,朱標聽完之後,頓時一臉詫異地道:“你又沒乾什麼,孤賜你死罪乾甚?”
鄧氏一下愣住了!
啥玩意?
本妃毒殺呂氏都叫太子看出來了,可太子居然說本妃啥也沒乾?
咋回事?!
到底咋回事?!
她實在壓不住心頭的疑惑,下意識地道:“太子殿下,您這……”
朱標揮了揮手,淡淡地道:“起來說話!”
“來啊!”
“告訴告訴秦王妃,給呂氏喝的是什麼東西!”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太醫不敢怠慢,連忙說道:“秦王妃!”
“太子側妃所喝的,乃是張邈張太醫,親手精心調配出來的上等毒藥!”
“您口中的山西特產之毒,與之一比,恐怕要小巫見大巫了!”
“如此,又何來的毒殺太子側妃之罪呢?”
一下子,鄧氏是徹徹底底傻了!
給呂氏喝的竟是毒藥?
虧得本宮一心想毒死呂氏這個賤人,原來就是個笑話?!
她麵色變幻了幾下,忽然想到了什麼,忙看向了朱標,問:“太子殿下,當年常姐姐和雄英之死,真是這賤人乾出的惡事?!”
朱標重重點了點頭,恨聲道:“沒錯!”
“一日一服毒,正是孤親自下的諭旨!”
鄧氏咬牙切齒,忍不住問:“既然如此,弟妹鬥膽,敢問大哥,為何要坐看呂氏作惡多年?”
“為何要多年不待見允熥?!”
朱標歎了一口氣,道:“當年雄英早喪,孤才琢磨出了不對勁,命錦衣衛查證多年,才知道一切儘出呂氏之手!”
“之所以不待見允熥……”
“一是孤終究免不了遷怒之心,怨他間接害了常姐姐,二來也是要保護這孩子!”
“唯有孤始終不去關心這個嫡次子,呂氏這賤人才不會動他!”
鄧氏頓時恍然大欲,喃喃地道:“原來如此……”
朱標淡淡地道:“倘若不是念在你為了雄英而做此舉,孤也懶得跟你說如此之多,也不會饒你忤逆之罪!”
“毒殺呂氏此事,就此作罷!”
“孤要等著雄英回宮,親自報了這個血海之仇!”
鄧氏連忙行禮,道:“臣,叩謝太子殿下恕罪之恩!”
可話音剛落,朱標臉上露出一個慈眉善目的笑容,說道:“不過……”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等你回了秦王府,告訴老二一聲,自今日起,要來東宮兩趟!”
兩趟?
來東宮兩趟乾啥?
鄧氏感到一頭的霧水,也顧不得多想,忙不迭地道:“臣遵旨、遵旨!”
“回去吧!”
“臣告退!”
說罷,嚇得趕緊離開了東宮,一路回了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