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盛庸整個人都懵逼了。
什麼鬼?
學海無涯掛作舟,書山有路抄為徑?
這也就算了,東邊肚兜西邊丟是個什麼東西?
堂堂錦衣衛指揮使,怎麼會琢磨出這麼奇葩的暗號?
莫不是被哪個爹給帶歪了?
本將服了!
轉念一想,他忍不住看向了朱允炆,很是耿直地問道:“殿下,恕臣直言,這暗號……”
“是不是太不正經,過於奔放了?”
聞言,朱允炆搖了搖頭,絲毫不覺得羞愧,滿臉坦然地道:“盛將軍,這奔放個啥啊?”
“越是不正經,江南士族才越對不出真正的下聯暗號啊!”
“彆的不說,換作是盛將軍,你能想到下一句乃是老王無力換我偷?”
啊這……
盛庸皺眉想了想,頓時一陣語塞,愣愣地道:“呀!”
“臣這麼一聽,殿下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啊!”
說到這,他還不忘長歎一口氣,滿臉感慨地道:“連這種另辟蹊徑的暗號都想得出來,蔣指揮使不愧是執掌錦衣衛之人呐!”
“臣佩服、佩服!”
不料,朱允炆聽完之後,又是搖了搖頭,說道:“盛將軍恐怕是想多了,蔣瓛這個錦衣衛指揮使,厲害歸厲害……”
“可想出此等非比尋常暗號之人,乃是那位爺啊!”
“以他的本事,貧僧輸的一敗塗地,心服口服也!”
盛庸頓時一愣,下意識地問:“那位?”
“敢問殿下,是誰?”
“淮王?”
朱允炆意味深長一笑,擺了擺手,說道:“盛將軍莫要多問,往後你就知道了!”
“去吧!”
“趁早點齊麾下兵馬,今夜隨貧僧坑死恩師黃子澄以及崔子敬這幫江南士族!”
“他們死了,貧僧便可安心於皇覺寺出家,敲鐘念經也!”
盛庸不敢怠慢,連忙抱拳行禮,說道:“臣,領命!”
“臣去也!”
說罷,忙是轉身離去。
整個正堂之中,唯留朱允炆一人。
沉默了半晌,朱允炆邁步走到正堂門口,抬頭望天,京師之天已是陰雲密布,山雨欲來風滿樓。
他雙手合十,低頭斂眉,低聲喃喃地道:“朝局天下事,即生大變!”
“大哥!”
“一切皆因你之功也!”
“朝堂事,天下事,皆在你翻雲覆雨間,望念兵諫坑殺江南士族之恩,他年登基,留貧僧性命也!”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話音剛落,天上忽然傳出一聲炸響,一道刺眼的閃電如匹練般在天空裂開,暴雨轟然而下!
洪武二十年深秋,最後一場雷雨,如期而至!
雨越來越大,雨水仿佛連成線的珍珠,順著屋簷陋瓦滴落地上,連綿不絕,以至於京師上下,家家戶戶閉門不出,大街上空蕩極了。
入夜,正是萬家掌燈時分,可應天府作為天下首善之地,卻顯得地沉寂,像一灘毫無生氣的死水。
尤其是皇宮外,本該一片熱鬨的街上,竟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值守宮門的天子親軍,也是稀疏寥落。
深沉夜色中,盛庸一身甲胄,領著五軍都督府麾下的三千兵馬,魚貫出營。
一路奔往皇宮途中,他還不忘冷聲吩咐道:“傳令!”
“待本將一聲令下,凡左臂帶有白布者,皆殺!”
“帶好紅布!”
“免得被信國公親率的天子親軍給砍了!”
“我等守衛京師多年,再建新功,就在今夜!”
“是,都指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