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太初神體,葬世魔劫!(1 / 2)







直至夜色降臨,二人終於走出了這片山穀,與前來尋人的飛龍衛彙合。嚴宵寒將傅深提溜上自己的馬,兩人同乘一騎,飛龍衛親自將他護送回幽蘭山莊。

到了山莊門外,諸衛止步,嚴宵寒也在此處下馬,將他交回匆匆趕來的易思明等人手中,又額外囑咐了兩句注意傷口及時上藥之類的話,便待策馬離去。

他的身影浸沒在溶溶夜色和黯淡燈火之中,輪廓格外深邃,臉色也因此顯得分外憔悴。傅深愧疚得要命,心裡十分過意不去。按理說人家千難萬險地將他送回來,總該請人家進門歇歇腳、喝口茶。可他們包庇在逃的金家後人已是雙方都心知肚明的事,倘若放飛龍衛進來,無異於送羊入虎口,之前種種,全都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必送了,好好歇息。嚴宵寒提著馬韁,似乎看懂他的愧疚,溫和笑道,我還有公務在身,就不打擾了。傅公子好生珍重,來日京中再見。

傅深舉手與他道彆,目送飛龍衛身影消失在山路儘頭,一轉身,發現易思明抱著手臂,正若有所思地盯著他,嘴裡還不鹹不淡地說著風涼話:嘖嘖嘖,這才剛認識多久,就依依不舍望穿秋水了看你那眼巴巴的勁兒,恨不得讓人家把你拴在腰帶上跟著走。出息。

傅深反唇相譏:人家好歹把我從山溝裡救出來了,你乾什麼了等您老喝完茶歇夠了再去找我,在下指不定已經涼了。你還有臉‘嘖’德行。

易思明:……真行,不愧是舍命救下來的人,連我都說不得了。行了,走吧走吧,郎中已經在裡麵等半天了,去看看傷。

經此一事,眾人也沒了打獵的心思,在山莊裡住了一晚就相約動身回京。那女子和嬰兒則由易思明帶走安排。傅深多住了兩天,待背上的傷收口結痂,才自己騎著馬搖搖晃晃地下山。

臨走前,他特意繞回那片野蘭坡前看了一眼,躊躇許久,終於沒舍得下手折一枝花,臨風歎了一聲,轉身策馬離去。

多年後他再想起這一幕,竟恍然如隔世,才忽然明白了何為真正的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

轉天他回到穎國公府,被傅廷信好一頓數落。傅深仗著年輕,不把背上的傷當回事,在床上趴了兩天,起身又是一條活蹦亂跳的好漢。

隻是這陣子京中局勢不大好,謀逆案牽涉的範圍越來越廣,不僅僅是韓元同一黨被追查,連帶安王一係、甚至金雲峰的弟子故舊也遭到波及。皇上似乎鐵了心要拿金雲峰做儆安王的雞,傅廷信等人的奏表如石沉大海,朝堂上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傅深雖沒入朝,但從傅廷信哪裡多少也能知道一點消息,心中既愁且憂。愁的是他至今沒把救下金家後人的消息告訴二叔,怕他的自作主張給傅廷信添麻煩,憂的則是那二人乾係緊要,此案一日不結,他們就一日不能得自由。

正想的出神,忽有家人送上一張名帖,說是外麵遞進來的,請他午時往春明橋西景和樓赴宴。

傅深接過來一看,外封紅簽上寫著他的名字,裡頭灑金箋上一筆端正小楷,落款是左神武衛中郎將嚴宵寒。

他一躍而起,匆匆進裡間換衣梳頭、整裝出門,麵上雖刻意繃著,但仍不掩雀躍之意。下人跟在後麵一路小跑,暗自納悶道:奇了怪了,是誰這麼大的本事,一封帖子竟把他勾得魂都飛了

景和樓是京中有名的酒樓,做的一手好淮揚菜。傅深匆匆步上樓梯,推開雅間房門,繞過一扇四折屏風,打眼便瞧見裡麵端坐的淡青身影,那人聽見腳步聲,恰好轉頭往門邊望來。

嚴兄!

未語先笑,或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嚴宵寒看在眼裡,起身相迎,神態溫柔和煦如春風拂麵:裡麵請。賢弟身體可大好了

早好了,都是小傷,不礙事。傅深與他相對而坐,喝了口嚴宵寒親手斟的茶,嚴兄今日怎麼如此好興致,有什麼喜事麼

嚴宵寒失笑:不曾有。隻是聽說你已回京,本該備上禮物過府拜訪,謝你的救命之恩,隻不過我身份微賤,與你結交已是極難得,沒的再去玷汙國公門庭。我思來想去,還是將你叫出來,私下裡謝你一回罷。

兩人身份天差地彆,注定不能在人前光明正大地交好。嚴宵寒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恐怕也是想讓他低調做人,以免惹來非議。傅深心領了這份好意,歎道:嚴兄太見外了,你我二人連深山石洞都住過,何必再論什麼身份門第還是說在你心裡,我就是個嫌貧愛富的勢利眼

嚴宵寒明知道傅深是故意把自己往低了踩,還是忍不住退了一步,服軟道:好罷,不提了。是我說錯了話,賢弟勿怪。

他以茶代酒自罰一杯,說話間小二敲門,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菜肴。論用料比不上高門侯府之家那樣名貴,卻勝在細巧精致,清淡滋補,且絕無魚蝦羊肉等腥膻發物,連傅深杯子裡都是甜津津的果飲。

這一席足可看出嚴宵寒的用心,傅深自然不肯拂了他的好意。兩人隨吃隨聊,天南

,天南海北地胡侃,一頓飯直吃了近一個時辰。

待到過了正午,酒足飯飽,該起身離席時,嚴宵寒忽然低聲道:近日朝廷風聲嚴緊,金案牽連甚廣,陛下常常過問,三番五次令有司嚴查——他隔空點了點傅深:你們這些背地裡挖牆腳的可要小心了。

傅深神色一凜,心虛道:多謝嚴兄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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