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這二十年,姑母如何?(1 / 2)







雲渠心下疑惑,臉上表情卻未變,凝神靜聽白錦開口。</P>

“我看到那張畫像,才知你父親竟如此荒唐。”白錦聲音沉靜,“我來此,一為拜見姑母,二為向你母親……還有你說聲抱歉。”她抬眸看向雲渠,眼神真誠而滿含歉疚,“晚了二十年,實在對不住,早知如此,我當年便會找到你母親,與她坦白事實。”而不是叫她空守二十年無果而惡心的愛,耽誤一生。</P>

祝母的悲劇,源於她當初的不作為,她不能再逃避自己應有的責任和虧欠,縱然晚了二十年,木已成舟,她還是來了。</P>

對此,雲渠隻道:“根源在我父親,我也不會替我母親做決定。”</P>

白錦點了點頭,雙手摸著茶杯,不知該說些什麼。</P>

雲渠則問道:“不知這二十年,姑母如何?”</P>

白錦身上的衣著首飾並不算多名貴,隻是被她本人襯得驚豔了幾分,隨行丫鬟小廝也不過四人,不知她精神世界如何,但想來物質上應當是有所欠缺的。</P>

聞言,白錦倒也並不避諱,道:“我當初一路向南,本隻是暫居南疆,但在你父親成婚後我便有了留在那邊的打算,彼時正好遇到我現在的夫君,互相表明心意後,我便與他成了婚。”</P>

她看了雲渠一眼,解釋道:“他雖是燕國人,卻心地善良,樂善好施,幫過許多大胤邊境的百姓,十五年前南疆大亂,他更曾為救一個孩子斷了右臂……”她抿唇開口,“他是個好人,所以縱為燕國人,我也嫁給了他。”</P>

雲渠對燕國普通百姓沒什麼想法,她不喜的隻是燕國那群為發起戰爭而不顧傷亡的當權者,得知白錦夫君隻是個商人,且對大胤抱有善意後,她也沒了敵視的意思。</P>

不過若白錦所言是真,她倒是有些佩服她了。</P>

她本有機會回家承歡父母膝下,不必飽受背井離鄉的流離之苦,卻孤注一擲放棄自己的身份與安逸,永遠隱姓埋名,寄居他鄉。</P>

一個受禮教規訓長大的古代女子,想要踏出這一步,不知需要多大的勇氣。</P>

時下商人地位並不高,看白錦穿著也知夫家家底並不厚,想來受過不少冷眼慢待,可饒是如此,她也從未出現糾纏過,哪怕祝太傅官居一品,功成名就,可以給她足夠的庇護與富貴。</P>

“不過姑母遠走他鄉,不擔心家中父母傷心擔憂麼?”她好奇道。</P>

“我自不願父母傷心。”白錦強笑了笑,“隻是此事因我而起,已誤了你母親,我實在無顏再恢複身份,給她心上插刀,父母那邊,我每隔三年會回去儘孝,父親退下來後也曾與母親兄長一起來過南疆與我相聚。”</P>

雲渠點了點頭,了解到白錦夫妻是跟在燕國使團後頭來京的,她想了想,還是沒先邀請她回去。</P>

祝母那裡她還需要先探探口風。</P>

她不知道告訴她真相究竟對她是好是壞。</P>

先前既能叫祝太傅以深情瞞她一輩子,那現在不叫白錦出現,叫她就這樣渾然不知地過完餘生,似乎是不錯,但不知這是不是祝母想要的。</P>

雲渠將心比心,換做她自己,寧願知曉真相後鮮血淋漓,也不願被蒙在鼓裡過完一生。</P>

與白錦道彆後,她便回府去了正院。</P>

“怎得回的這樣晚,可是出了何事?”祝母問道。</P>

“無事,我聽戲聽得久了些。”雲渠笑了笑,坐在她身邊,漫無目的地聊了片刻後,這才問道,“母親對父親……是何看法?”</P>

祝母一頭霧水,但還是回道:“你父親才華橫溢,重情重義,雖曾做過錯事,但是個極好的人。”</P>

“母親了解過父親的全部麼?”</P>

“應當不曾。”祝母一笑,“他有自己的想法和過去,哪怕我作為妻子,也不能理所當然要求他全然信任交托,每個人都有不願麵對和剖析的存在。”</P>

“那母親願意了解父親的全部麼,哪怕事實會讓你心灰意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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