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行知想了想，又問道：“那之前皇帝都沒有來過，怎麼這兒會才反應過來要看看你。”

禦赫輕哼一聲，“他的人都被韓依清理了，不過來看看怎麼放心。”

這麼她一說就明白了，看來宗人府抓住的那幾個活口其實就是替罪羊了吧，禦赫倒是真給皇帝麵子，還順勢真不管了。

不過忽然回來和她坦白這麼多，巫行知心裡還有點莫名的小慌張。她說不上來這到底是個什麼心情，可能是滿意？滿意他很懂事兒的信任自己？這不對吧……

兩人對視良久，巫行知忽然反應過來她盯著人家看半天了，連忙轉移視線道：“對了，我發現禦王府好像也事情很多的樣子啊。禦仁他是瘋了，但不是傻，你以前有沒有想過套他的話。”

“瘋了？”禦赫重複了一遍。

“對，瘋了和傻了可不同。而且瘋還分好幾種情況呢，他的狀態不是瘋瘋癲癲人畜不分那種，而是對事物的認知發生了改變。我的意思是，他不會認不清筷子，相反的，他會精明的知道用筷子戳人眼睛最疼——反正，我看著他像是聰明而危險的瘋子。”

巫行知此時狀態有點不對，她越解釋越複雜，曾經一套一套的理論知識都不見了。

但是禦赫聽懂了，他忽然伸手安撫的握住她的手腕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見到他了，說了幾句話。”巫行知順勢就坐到禦赫身邊，兩人並肩坐在床上，她開始彙報這幾天的所有動向。

最後禦赫微微皺眉，“但是蕭玉如之前一直說他是已經傻了，而且很多江湖遊醫、禦醫都來看過，確實是用傻來形容他。之後我就沒再想過這件事。”

“你們古代人不注重心理健康也真是沒辦法。我已經給他留了東西，也許很快你會見到成效。”

禦赫狐疑的側頭看著她，巫行知有些小心的說道：“我也不清楚你們家裡人的關係、也不知道你到底在不在意這件事，所以有點多管閒事了——”

禦赫忽然打斷她，“沒有，這件事謝謝你。”

“不、不用……順便的……”巫行知鬆口氣，沒被嫌棄可真意外。

然後是一片靜默，禦赫眸光閃了一下，忽然開口說起來，“我母妃是病逝，我父王是戰死，他們一直感情很好。”

“哎？所以蕭側妃她是……”

“她根本不應該出現的。我但是母妃一直沒有孩子……母妃和舅舅一樣，都是生育困難，幾年都生不下孩子。所以，蕭玉如是我祖母送過來的。”

巫行知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果然又是如此狗血的劇情。怪不得，老太妃對禦赫那麼上心，可禦赫卻不是很領情的樣子。老太妃的這種角度就和相府的老夫人有的一比了，她們的疼愛都來自於家族香火傳遞、開枝散葉、嫡出血脈的多少。

但是對於禦赫本人、或是老禦王本人，不計一切、純粹的親情到底有多少呢？

她忽然就覺得，他們也挺像的——哪怕地位差距大了點，但是禦赫的壓力也更多啊。而且，相府於她來說不過是個暫時的落腳點，她和那些人並沒有實實在在的情分，可禦王府本來就是他的家……

想著想著，巫行知就矯情的走心了，她湊過去關心的問，“放不下麼？”

禦赫忽然側頭看著她，臉色溫和許多，“沒什麼放不下的，這麼多年不是一直相處著過來了。”兩人貼的很近，近到能看清對方每一根睫毛。巫行知愕然的眨眨眼，愣是沒想到要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