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右聞言,瞬間如遭雷擊,似有兩隻無形大手狠狠按在肩頭上,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房外廠息怒,自卑職接管恩科與武舉的事情以來,一直想儘了辦法為這些人周旋......可山川尚有良莠不齊,他們蟄伏山野多年,如今重見天日,多少會被山野磨鈍了英雄氣,不及當年之勇亦在情理之中,卑職的確已經儘力了!
房祖並未多說什麼,聽完了葛右的解釋後,頓時便緩去鋪天蓋地的威壓,葛右也得以鬆了一口氣,但額前早已是冷汗密布,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多謝房外廠不殺之恩!
葛右緩過來後,立馬在地上磕起了響頭。
罷了,正如你所言,山川尚有良莠不齊,這些家夥遠離朝廷多年,縱是再鋒利的兵刃,歸鞘後也得重新磨礪方能大殺四方,此次能有九成人通過考核,已經相當不錯了。
房祖難看的臉色也稍有緩和。
葛右強壓下猛烈顫抖的心跳,詢問道:敢問房外廠,那未能通過考核的一成人,該作何等處置
房祖沉著臉,淡淡地說了句:失去鋒芒的寶劍已經不是寶劍了,送他們去該去的地方吧。
喏!
葛右下意識地回答了一聲,但回過神後卻是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送他們去該去的地方
這是要殺人滅口
葛右清楚,與房祖相比,他隻是東廠的千戶,這等大事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職責範圍。
可是房外廠......他們都是陛下的舊部啊當真要......
他話都未說完,房祖便直接打斷了他。
怎麼你這是在質疑咱家還是在教咱家做事
卑職不是這個意思,往房外廠恕罪!
葛右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
啪——
狠狠地自扇了一個大嘴巴子。
房祖陰森森地盯著跟前的太監,眼中沒有絲毫波瀾。
你記住了,咱家的話就是陛下的話!
往後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半個字也彆問!
咱家能扶你上這個位置,自然也有辦法讓你萬劫不複!
喏!
此時的葛右哪裡還敢多言半句,急忙答應了下來。
房祖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叮囑了一句:記住,定要辦得乾乾淨淨,不要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房外廠請放心,卑職定將此事辦得漂漂亮亮。
葛右正要退下。
不料,房祖突然想起了什麼,冷不丁地來了一句:慢著。
葛右突然有種剛爬上山頂又墜入穀底的感覺,誤以為房祖對他的表現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正要轉過身接著磕頭。
誰知房祖隻是淡淡開口道:此前負責監察恩科的陳向北,你可識得
葛右繃緊的心弦這才鬆弛了下來,暗暗抹了一把冷汗,隨後又恭敬回答:稟房外廠,卑職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