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春天(1 / 2)

給你寄春天 金溫夏 4526 字 5小時前






寄春天

向生回到自己小區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路過公園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喊住了她。

“向生。”

來人正是紀羨。

向生也不知為何見到是他時,心情也得到了短暫的釋放。

她對著紀羨淺淺一笑,自然道:“這麽晚了,你怎麽在這?”

紀羨本就是碰著運氣等她的,看著她走過來隨口胡謅了個理由:“我也剛回來,正好看見你。”

向生點了點頭信了,也沒功夫去想其他。

不知怎的,紀羨就覺得此刻的向生說不出來的憔悴。

臉色有些……蒼白。

“你盯著我做什麽?“向生被盯的不舒服,有些尷尬的想抬手理理頭發。

難道是自己的形象有些狼狽?

不應該啊,她來的時候路過玻璃門還照了照啊?

隻是,剛好不好抬的就是那隻受傷的胳膊,不需要在外人麵前在隱忍的她,疼的叫出了聲,“嘶……”

紀羨一眼就看見了她揚起手腕處的紅腫。

他雙眸微微一沉,上前兩步,當心的一把托住了她還僵硬在半空的手腕,在仔細在看時,眸光驟然緊縮了一下,嚴肅問道:“你怎麽回事?”

向生被他看的不自在眼色不停的躲閃,抽出另一隻手撓了撓臉上原本就沒有的灰塵,“這是,不小心燙了一下。

嗬。

當他好騙嗎?

還算了解她,這表情一看就心虛的不行。

他沒在理會向生的說辭,小心翼翼的卷起了她半截衣袖。

刺眼的紅!

入眼是觸目驚心的血肉模糊!!

原本她隻是整個的小臂紅腫,慢慢的開始刺痛,疼的像是有無數根尖針刺穿手臂,緊接著,又鼓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泡,撐得皮膚緊繃。

當時在季柔麵前,向生不想讓自己在顯得難堪,因為自始至終那個名義上為‘母親’的人眼裏都沒有她。

那她還繼續做什麽無用功?

她不想當跳梁小醜。

向生也是這才仔細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和她想的差不多,確實慘不忍睹,不過她隻是輕描淡寫的笑了,說了句,“好疼。”

看著那血淋淋的傷口紀羨一時愣在了原地,他的眼神晦暗又變得鋒利,他想不通為什麽他隻是半天沒見她就能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慘樣子。

他又看向向生,張了張嘴,又覺得發不出聲音。

他不敢想象這會有多疼?

強忍住鎮定,吸了口氣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目不轉睛的盯著向生,“這兩個字需要笑著說?”

向生見他神色不好不敢在造次,秒變乖巧:“不需要。”

“出去不到三個小時把自己折騰成這個鬼樣子回來?!”

向生第一次見他發這麽大的脾氣。

出於她的原因。

寂靜的夜晚,路燈將僅存的暖光全都灑在兩人身上。

她和往常一樣看著他,分明是一句語氣很不好的指責,她卻感到了異樣的情緒,甚至……好暖心。

許是彼時的心境不同,涼風正好,她的眼瞼忽的顫了下,然後垂下眸,肩膀一聳,再也無法克製的哭了出來。

“我……我……”向生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紀羨的思緒頓時一片空白,就這麽傻傻望著麵前哭的不成樣子的向生,回過神來的時候,這才懊悔自己剛剛衝動慌了神。

他俯下身低頭,伸手小心翼翼的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嗓音變得溫和低沉:“……對不起,我剛剛不是故意大聲對你發脾氣的……”

向生還在哭,仿佛要將今天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她哽咽著。

紀羨第一次見她這麽崩潰的痛哭,一時不知道要做什麽是好。

糾結了兩秒還是伸手輕輕的將人攬在了懷裏,淺淺抱了下她,拍著她的後背,他不停的在安撫:“下次別再讓自己受傷了,有問題叫我來幫你解決,有人欺負你找我來幫你討回去……”

“總之。”紀羨握著她的肩膀,兩人拉開距離,他低頭很認真的看著她,一字一句:“要學會告狀。”

向生哭了好長時間,聽見這句話時,突然給逗笑了,胸口還是抽抽的起伏著,眼眶通紅:“給誰告狀?”她聲音哭過之後,輕輕糯糯的,明知故問一樣。

紀羨挑了下眉,看著她也接:“這麽好的一個工具人在你麵前不知道利用?”

“你剛剛還凶我來著。”

“我那不是給你道歉了嗎……”

倆人談笑間,向生情緒也穩定了下來。

緊接著,兩人就發現了姿勢是不是有些不對?!

紀羨眼神越發緊了緊,剛剛……他還從來沒有主動的抱過一個女孩,也從來沒有哪個女孩讓他能這麽費心儘力的開導。

可是一切回歸平常的話——

「現在插播一條現場報道」

“請問當事人紀羨先生,你這手中盈盈一握的小腰是怎麽回事?!”

“……”

向生也發覺到了,有些不自在,感覺自己的肌膚在他的掌心的包裹下越發熱的滾燙。

“……”

四目相對,兩人這才都不好意思的反彈後退幾步,各自保持了一段肉眼可見的安全健康距離。

紀羨不自然的摸了摸後脖頸,想起正事才又認真道:“打車,去醫院。”

“啊?……哦!好的!好的。”

兩人走後。

就在不遠處,兩人都沒發現的地方,紀若沒有表情的目睹了一切。

……

處理傷口的時候,醫生留心觀察了好幾眼,實在沒忍住誇了句向生,“你這小姑娘怪能忍,你這個程度,這在不治療傷口可就要永遠留疤了。”

期間同診室來過一個和向生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她的腳上被燙了個小水泡,醫生給她上藥的時候,天差點沒被她喊下來。

因為有的地方已經破了,還有的地方還有鼓著包,醫生讓紀羨按住她的肩膀,好用剪刀把剩下的水泡剪開,以避免會因為疼痛亂動的情況。

不過這倒是多餘。

全程向生沒一句在喊疼,要不是那臉上疼的控製不了的神經抽搐,還真讓她就給蒙混過去了。

……

秋千上。

向生把今天傍晚發生的事給紀羨講了一遍。

“不過,現在好了!都過去了。”向生輕描淡寫的掠過,抬頭久違的看著星空,“小時候總是窩在外婆懷裏,指著天上的星星天真的想要這顆,又想要那顆……”

“外婆每次的回答都是等有空了摘給我,還說我早晚會有一顆屬於自己的星星。”

說著向生哽咽了一下,攥著秋千繩索的手緊了些,聲音也低了許多:“可是,我不想要星星了,我想要她回來……”

涼風帶了冷意,夜裏光線不明,紀羨望著和她所見一樣的寂靜星空。

對方的表情看的不太真切,他緩緩開口,卻清晰悠揚:“讓過去成為過去。”

“活在當下和未來。”

“在我看來,你很堅強,也很了不起,自己獨當一麵。”

向生側頭怔怔的盯著他。

“忘記那些痛苦的記憶吧,多看看每天這明亮的陽光,呼吸清新的空氣。我知道你可能覺得這個過程並不容易。

但,我們一起。”

——

長達一段時間進入雨不停的季節。

雨水濕噠噠落地的聲音,潮濕的空氣。

課間。

向生作為英語課代表正在收作業。

陸禮饑不擇食的拿過寧望的練習冊抄了起來,一直秉著大難臨頭再玩一會兒的精神狀態此刻一邊奮筆疾書一遍叨叨:“寧望就給我抄一次,昨天晚上熬夜打野忘了還有作業了!”

寧望十分小心且鄙夷的瞥了眼,小聲嘟囔道:“你都抄著了就省點力氣別說話了。”

陸禮嗬嗬:累了,這B世界。

咚咚咚,向生過來敲了敲陸禮的桌角,解放的將懷裏抱著的一大摞練習冊放在自己桌子上,連頭都沒轉對著練習冊一本一本的數著:“就差你了,快點交練習冊。”

陸禮的字已經成了自創的陸文,死死按住作業本不放手,“好向生,你先收其他人的!我馬上就好就再等個兩分鐘!不,一分鐘!”

“我都收完了。”向生補刀。

“什麽?!”陸禮不敢相信,臉上老淚縱橫。

硬撐罷了,人哪有不瘋的。

就聽,向生身旁的人嗤笑了下,眼神透著輕傲,腔調調侃:“要不施舍給他兩分鐘?”

“兩分鐘?”向生數完,重複了一遍。

“嗯。”紀羨視線落在向生身上,懶洋洋的應著。

“老鐵給力,快用你的美色幫我拖延一下時間!”

寧望偷偷捂嘴笑。

向生腦子裏在想剛剛數練習冊的本數,怎麽就少了一本?

沒有漏收啊。

聽到紀羨的聲音,向生才悠悠看了過去,“你在幫我數一下,怎麽我數著就是少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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