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有些唏噓,她到底是一葉障目了,看不清楚這宮內的門門道道。
虞涼月衝她挑了挑眉,「你看不清楚是正常的,這宮內從來不光是女人間的鬥爭,還涉及到各家族,前朝。」說著她拔下頭上的一根銀簪,放在燭火上。
黝黑的眼睛裡閃動著燭火的光,忽明忽暗。
「這麼說來,奴婢倒是覺得主子這樣也好。」青柳突然開口。
「哦?此話怎講。」
青柳抬手拿起水壺一邊兒給她沏茶,一邊開口,「皇上寵愛她們,很大可能還是看在她們身後母族的麵兒上,但對主子,拋開這些,全是因為喜歡主子你。」
虞涼月呆滯了幾秒,她以前倒是從未想這麼多。
秦司珩那樣的人,冷心冷肺,疑心病重,對她難道不是因為有幾分憐憫,又加之她身後沒有牽涉任何的利益,這才放心的寵愛嗎。
難道不是這樣?
「喜歡,我看未必。」虞涼月還是不信,「皇上這個人啊,心思深著呢,而且若是你信了男人的愛,那等待你的才是萬劫不復。」
青柳看著主子那張白皙無瑕的臉,心中隻覺得哀傷。
主子這般悲觀,何嘗不是以前嘗遍了人情冷暖,已經徹底灰心,才如此看待世間的所有事兒?
第二日請安過後,因為過幾日秀女們便要進宮,屆時宮內又會忙碌一陣子,太後特意請各位一同去聽戲。
閔皇後淡淡地說完,便掃了一眼所有人,「既然太後有這等好興致,我等必然要伺候在側。」
說是伺候,但實則太後身邊兒壓根不缺伺候的人,哪裡用得上她們。
虞涼月略略想了一下,太後這突然邀請眾人聽戲,究竟是為了什麼?
肯定不單純是聽戲而已。
不過現下她看不清,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閔皇後說完,見無人反對,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然後蹙眉看向白氏空著的位置,「白貴嬪身子還是不好嗎。」
金盞走近一步,「奴婢幾日前去瞧過了,說還是下不了床,這些日子膳食也吃得少,瞧著人都瘦了一大圈兒。」
閔皇後點點頭,「知道了。」
旋即率先站起身,「行了,日頭不早了,我們儘快去聽戲閣吧,不要讓太後等得太久了。」
閔皇後剛才跟金盞的對話沒有瞞著人,所以在場的人都聽清楚了。
白氏這一場病,越發嚴重了。
大家都嗅到了一股子不同尋常的氣息,隻是感慨,她是個沒有福氣的,以前在東宮得寵,誕下了大皇子,這好不容易進宮,眼看著日後前途無量,便一場病,再也起不來了。
不過,白貴嬪若是去世,大皇子年歲不大,總該找個養母才是。
眾人的心思動了動。
虞涼月走在後邊兒,能夠清晰地觀察著眾人麵上的表情,心中一笑。
這後宮,看來很快又要熱鬨起來了。
出了閣,眾人上了步輦,朝著聽戲閣而去。
眾人的步輦整齊地走在石子路上,閔皇後的鑾駕排在第一位。
虞涼月看了看天色,天氣越發冷了,她不由搓了搓手臂,一旁青柳忙遞過來一件薄薄的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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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若是冷,把這披風取取暖,聽戲閣不算遠,想來很快就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