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涼月再度醒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兒了,剛睡覺就瞧見殿內坐了一個人,打眼望過去,正是仲絲。
「仲絲,你怎麼來了.....」
她話還沒說完,仲絲露出幾分無奈來,從桌邊站起身走到床榻前。
「我先給你把把脈吧,有事兒待會兒再說。」
虞涼月看向不遠處站著的青柳,察覺到她的異樣,什麼都沒說,伸出潔白的皓腕給仲絲把脈。
很快,她收回了手,喃喃道:「果然,你身子經過我的調養已經好了十之七八,出現這種症狀,要麼是中毒了,要麼是有孕。」
虞涼月怔忪了幾秒,腦海中劃過她剛才的詞兒。
有孕?她有身孕了嗎?
她思索著低下了頭,看著自己不堪一握的腰肢,哪裡此刻正在孕育著一個生命?
見她久久回不了神,仲絲還以為她在擔心,收拾著東西開口,「你放心,那些餘下的毒素已經清理乾淨了,此刻你有孕,不會有任何的不妥之處。」
「我不是擔心,我知道在想,這到底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為何。難道你不高興嗎。」
這宮中的女人,人人都期待能一朝懷上龍翼,然後一蹴而就,登高,甚至登頂。
她這樣的反應,也實屬罕見了。
虞涼月咬住下嘴唇,半晌喃喃道:「罷了,都是命。」
這深宮內出生的孩子,一出生就含著金湯匙,有著尊貴的出生,人人都隻能仰視著。
但這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這裡沒有真情,更沒有親情,有的,隻有爾虞我詐,彼此廝殺。
若是個公主,日後憑藉她的寵愛,可以為其好好挑選一個駙馬,想必挨著公主的名頭,夫家也會好好待她一輩子。
但若是皇子呢.....
見她彷徨,仲絲也猜測出了幾分,剛想拔腿離開,腳步微頓,扭頭一雙清冷的眸子很是明亮。
「既來之則安之,所遇所得皆是命,萬般不由人。」
說完就提著箱子離開了。
虞涼月呆滯地看著她的背影出神,半晌嗤笑一聲。
暗罵自己杞人憂天。
素手撫上腹部,嫵媚的眼角向上揚了揚,既然來都來了,那就好好活一場吧。
等到了孩子三個月,徹底坐穩了胎,虞涼月在請安時,找了個由頭把這件事兒捅破開來。
閔皇後大喜,「你這一胎來的可太是時候了,這可是皇上登基以來的第一個孩子。」
許妃眼神複雜地看著虞涼月的腹部,半晌後扭頭,難得的沒有說出些什麼來。
柔妃則是眼神複雜,緊緊捏住手裡的絹子。
池嬪的臉色更是難看,心中的憤恨險些藏不住。
她一直嫉妒和怨恨著虞涼月,眼瞧著她越來越得寵,跟自己的差距也如同天塹一般,遙遙不可及。
其他位份低的妃嬪,無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都笑吟吟地跟虞涼月道了喜,倒是瞧著一屋子氛圍其樂融融。
「你這是第一胎,若是有什麼不懂的,便遣人來問本宮,有什麼需要的,也一併來跟本宮說了。這會兒啊,你肚子裡那一個啊,是頂頂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