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涼月找到自己的位置,閔皇後和賢妃已經到了,眼神正看著前方的厚重的棺材。
裡麵是許太後。
大殮儀式開始,由二十來個胡須雪白的的和尚正神情肅穆地誦經,屋內燃著香,隻是往日裡佛堂中這種讓人能沉浸下來的香蠟味兒,第一次在這般盛大的場合和死亡聯係在了一起。
皇上和皇後自然帶領著眾人跪在領頭的位置。
秦司珩神情肅穆又莊重,眼神哀傷,身邊兒的閔皇後同樣如此,細看之下眼圈兒發紅,一看便知道是哭過了,正一絲不苟地行著大殮禮。
一舉一動都飽含了對許太後的敬重還有緬懷之意。
禮儀結束後,他聲音沉穩開口宣告了許太後去世的消息。
從這一秒開始,許太後離世的消息會正式向百官,老百姓,四麵八方擴散開來。
發喪結束,眾人都是一臉的哀傷,皇室成員也好,王公大臣也罷,此刻都是悲傷到不能自已。
就連四周站著的宮女太監們,都穿著喪服,垂首悲傷地做出哀悼的模樣。
虞涼月早就找到位置跪下來,身邊兒帶著秦璿璣。
環視了一圈兒,隻覺得這「演技」最佳的,恐怕都聚集在了皇城裡,而並非外頭的戲子。
思索著,這一跪,恐怕就要到晚上去了。
儀式開始,皇室中的人過世,其中的儀式規矩繁文縟節格外的多,且都不能出錯,否則會被認定是不敬。
虞涼月雖然在這幾日已經細細囑咐了秦璿璣要注意的規矩禮儀,還有一些細節,但還是免不了擔憂。饒他如何的聰慧,但本質上還是個孩子。
過了半個時辰。
外邊兒離得遠些,平日裡養尊處優的朝堂大臣和命婦皆是有些疲憊。
正想著,她眼神掃到身邊兒的秦璿璣。
本以為秦璿璣到底年紀小,耐不住性子,但半個時辰過去了,身邊兒的小小身影,雖然有些搖搖晃晃,但表情不變,身板兒挺直,跪得規規矩矩的。
賢妃卻眉頭舒展不開,身邊兒五皇子白色蒼白,額頭也有汗珠出現。
感染風寒還未好全,他的身子還有些虛,應付這樣的場合確實有些勉強。
正準備開口找個藉口讓兒子現行離開,轉眼她便瞧見了不遠處的容妃還有四皇子。
母子兩跪在那裡紋絲不動,申請肅穆。
眼神掃過去,她環顧四周,閔皇後身邊兒的二皇子,還有池嬪身邊兒的大皇子,還有跟在鬱淑人身邊兒,一向沒有存在感的三皇子,都規矩地跪在原地,她原本想開口的話,頓時都噎在了嘴裡。
現在叫起休息,雖然不是不可以,但實在是過於顯眼了。
尤其是有了其他哥哥的對比。
賢妃回過神,對於五皇子的情況,選擇了視而不見。
她私心覺得,忍一忍也就罷了,但若是在皇上麵前,還有文武百官的麵前留下一個身體不好,不敬太後的印象,那才是致命的。
五皇子見她如此,眼神暗了暗,本就算不上輕鬆的麵容上,悄然遮上一層陰霾。
旋即,便輪到皇後和嬪妃們按照位份上前到許太後麵前行跪別大禮。
閔皇後自然是當仁不讓的第一個。
你仿佛真的哀傷於許太後的離世一般,鄭重其事行了跪別大禮。
起來後,雙手合十,念了幾句經文,虞涼月原本是不喜歡禮佛的,上一世她的命運如何坎坷,她掙紮著求生,從未見誰主動伸手解救她出泥濘之中,都是她自己,一步步,受著傷,努力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