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朕更衣。”
殷稷低頭看了自己一眼,仿佛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狼狽,連忙吩咐,蔡添喜匆忙取了衣裳來服侍他換。
“朕自己來,”他推開蔡添喜,自己一邊係著腰帶一邊往外走,“都彆跟過來。”
蔡添喜抬起的腳被迫落下,他不敢違逆皇帝的話,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走遠。
許是蔡添喜的猜測不是無的放矢,也或許是因為秀秀不在,沒有人為謝蘊攔門,殷稷終於又一次在謝蘊清醒著的時候進了她的營帳。
重傷撕裂的痛苦顯然十分難捱,她看著更憔悴了,臉頰都凹了下去,殷稷無意識地顫了下手指,隨即緊緊抓住了袖子。
“皇上是特意來質問奴婢為何不知好歹的嗎?”
“不是。”
殷稷連忙否認,雖然他眼下的處境的確因為謝蘊傳的那句話變得更加艱難,可他怎麼會舍得質問她?
他壓下身上的疲憊和疼痛,以最和緩的姿態麵對謝蘊,“你我之間何談質問?我隻是有些不理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能不能和我說說?”
謝蘊淺淺笑起來:“當然。”
殷稷一怔,他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過謝蘊笑了,被朝臣氣得悶疼的心口驟然鬆弛下來,他情不自禁伸手,想去碰一碰謝蘊——
“因為奴婢不想再和皇上有牽扯,更不想欠皇上的人情。”
殷稷的手驟然僵在半空,他知道謝蘊不可能說出什麼不想他為難之類的話來,也想過會是不信任,她要自己來之類的說辭,卻怎麼都沒想到,會是如此冷酷無情的拒絕。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心口是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