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勒馬,準備渡過淺灘,返回秣陵,帶回城中治療,卻不見剛走到河灘中間對岸卻射來一支箭矢!
周瑜咬牙切齒,所有的憤怒都加在劉備和陳舒身上。
一時間。
三個軍醫見狀更是不敢言語,蹲在地上,沉默著,擔心周瑜氣急之下將他們殺了祭奠孫策。
太史慈一時不察,直接被摔下馬來,若非太史慈反應迅速,以背落地,在翻滾數圈卸掉力,急速之下恐怕也要摔成個殘廢。
“殺孫策!”
“他們都該死啊!”
“你這兵!”
甚至還有許多兵士等不及,直接躍上淺灘,朝著孫策這邊衝殺過來。
身後那太史慈追擊不斷,手中弓箭每射出一箭便會射中一人,如今隻剩下寥寥三人而已了!
從軍若不想立功?
“爾等在此拖住賊將!”
孫策剛剛撒手,不等周瑜悲傷,便有斥候來報。
太史慈見狀,暗叫不好,拍馬去追。
淺灘上唯有孫策還騎在馬上,最引人矚目,太史慈麾下將士大多都是劉繇麾下部將,對於此賊憤恨不已。
而孫策麾下親兵也不是吃素的,甚至於都是精兵強將,在這小小的淺灘上架住了百餘人的衝鋒。
太史慈氣急敗壞,轉念一想,倒是很欽佩此人。
想上個月,孫策意氣風發囑咐周瑜坐鎮丹陽,為他看好後方,他自取吳郡,創立偌大基業。
對岸衝來一支兵馬,打著“周”字旗號,正是周瑜!
如今身死於此倒也乾脆。
“該死!”
對岸敗兵搖身一變,變成了一支虎卒,手中有弓箭拉弓射箭,直撲孫策,甚至有人取來石子拋向孫策。
“可是欺我之寶劍不利嗎?”
孫策狀若發狂,額頭上青筋暴起,作勢要往前衝殺,卻被其身邊親兵攔住,死死拖住馬腿。
他們在對岸看了好久的戲碼,心中感慨之餘,也清楚射殺孫策可是一件滔天的功勞,自然不會放過!
太史慈氣得“哇哇哇”直叫!
太史慈暗罵一聲,繼續追。
周瑜擔心孫策安危,特地帶來了幾位軍醫,沒想到真的派上用場,聽得周瑜召喚,三個軍醫匆匆趕來。
其中一人倒還有些膽氣。
“你該死啊啊啊!”
擊殺朝廷欽定揚州刺史,孫策這反賊罪名是坐定了,即便是拿下了江東六郡,也難以挽回聲明。
“如今卻能百發百中?”
“吾之死,不怪他人,隻怪吾勇武不足,驕傲自大,不將天下英雄放在眼裏。”
聽此,身邊將士紛紛拔劍以對,嚇得三個軍醫瑟瑟發抖。
其身邊親兵見狀,愈加焦急。
對岸敗兵聞言,皆是大笑。
打虎之地小小的幾裏地內,匯聚了近六千兵馬,整條河道都被堵塞,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屍體頭顱。
“孫策休走!留下性命!”
太史慈破口大罵,隻得抽出長槍將之斬殺。
周瑜悲傷彌漫,緊緊地握住孫策的手,點頭答應。
親兵摔馬,卻很快爬起來,渾身狼狽,朝著對岸咆哮。
還不如在家屯田!
“吾亦是如此!”
“你這廝!死便死了!”
有人不願,要抗爭。
周瑜自從玉碎之後,便一直心神不寧,思慮再三後,向徐琨要了五百兵馬,前來尋找孫策,眼見江水泛著血水,頓感不妙。
“公瑾,吾這一去,孫家便僅剩下仲謀一人!”
“公瑾!”
“還阻吾作甚!”
孫策麵色蒼白,毫無血色,甚至氣息都很萎靡。
“對!回秣陵從長計議!”
這回光返照,神仙難救!
有個親兵膽大,翻身上馬,從孫策的手中奪過韁繩,再將其攬在懷中,勒馬準備過江撤回秣陵。
就在此時。
那親兵扶著孫策上了岸,但太史慈見得其人甚至都無法自行走路,親兵直接將孫策背在背上才能離開。
太史慈站在岸邊,氣急敗壞。
“伯符!你現在如何?”
身後緊隨而至的大軍頓時湧上去,像是幾根鋒銳的長矛刺穿孫策布置在岸邊,卻已經混亂的陣列。
說著,那一親兵便勒馬停住,再那兩親兵驚愕傷感的目光中直衝向太史慈,卻依舊被一箭射落馬下。
聞言。
“如今落得一個反賊罪名,已經難以更正。如今之計,唯有將吾之頭顱送給劉備,讓其送往洛陽表功,如此才能洗脫孫家罪名。”
那兩親兵見狀,加快了速度將孫策抬上小船,其中一人留在岸邊猛地推船將小船推離岸邊。
周瑜豈是不諳世事之人?
對岸。
另有親兵牽著孫策戰馬便往回跑,準備上岸往另一條路逃竄。
“你這庸醫!都未把脈,如何亂說?!”
“將軍!速速撤退啊!”
眾人無言,隻能怒罵,手中鞭子抽打速度更快,更狠,架著孫策瘋狂逃竄,走了十多裏地,卻不見一個淺灘。
“你該死!”
“此生有你,是吾之幸運!”
人之將死,孫策吐露心聲。
原本那蒼白的麵色,也湧上一絲紅潤。
刀光劍影,鮮血飛濺,本是清澈的一條河流頓時變得渾濁,再有源源不斷的血液流淌而下。
“主公如今氣血虧空,再奔逃許久,顛簸之下,傷勢加重,如今氣若遊絲,已經是回天乏力。”
親兵憤怒不已,顧不得眼前數十人,乃至百餘人的衝鋒,單靠拳腳就站在了孫策麵前,不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