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成了貴人，就明著打我宮裏人的主意，這以後還不一定是什麽樣子呢！”

費雲煙在翊坤宮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在華妃麵前把禦花園裏的事兒添油加醋說了個遍。

年世蘭鳳眸微眯，完全沒把這事當回事：“自己管不住下人，怨不得別人。本宮看你那急三火四的脾氣，什麽時候能改改，得有點曹貴人的安靜才是。”

角落裏的曹琴默倏地被華妃這麽一誇，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費雲煙不服氣的一甩帕子坐下，“臣妾那是眼裏揉不得沙子。”

年世蘭朱唇輕勾，毫不在乎道：“現在皇上寵她，她難免會失了分寸。失著失著分寸，皇上就不喜歡了。這後宮裏今天得寵，明天落魄的例子，難道還少嗎？”

曹琴默也跟著插了一嘴：“其實吧，妹妹覺得這莞貴人還算是膽小的。她怕著姐姐，讓著姐姐呢。”

“她沒失態，你倒是動那麽大的氣。心太急，失了分寸了。”

“不就是個剛承寵的新貴麽，宮裏的女人，哪一日少過似的。”年世蘭從主位上走了下來，順手逗弄起了曹琴默懷裏的小溫宜。

“剛承寵？”費雲煙氣炸了，話還沒過腦子就一股腦地全吐了出來，“皇上連椒房之寵都賜下了，這不明著比著娘娘的例子嗎！”

麗嬪一時生氣上了頭，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地作死。她沒什麽，反而嚇得曹琴默趕忙把溫宜往自己這邊靠近了些，生怕華妃會殃及池魚。

不過很顯然，費雲煙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麽，隻是一個勁兒地專往華妃肺管子上戳：“皇上這個月去後宮去的可勤著了，可十有八次都是莞貴人陪著的。”

年世蘭聽得臉色一沉，“不說話會變成啞巴嗎？”

費雲煙一扭臉，正對上華妃陰惻惻地目光，立馬被嚇得噤聲閉嘴。

最後還是曹琴默開口解了圍：“娘娘可曾見過好狗？這會咬人的狗，不叫。”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莞貴人如今這樣聲勢浩大，想來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翻不出什麽大花浪。那些個默默無聞的，才是真正要提防。

這番話確實有寬慰到華妃，年世蘭仔細一想，好像是這麽個道理，姑且饒了麗嬪的不敬之言。

逃過一劫的費雲煙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偷摸著朝曹琴默投去了一個感激涕零地眼神。

雍正站在養心殿外焦急踱步，在看到甄嬛出現的那一刻，迫不及待地就上前牽起了我的手。

“今日比昨天早一刻到，朕總想著天怎麽還不黑。”

“臣妾下午陪皇上下的棋，晚膳時分才回去的。”

雍正為難地歎了一口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不過一頓飯的工夫，朕卻覺著好像過了一年一樣。”

甄嬛嘴角微揚，“皇上慣會說這些好聽的話來哄臣妾。”

天一黑，曹琴默與費雲煙兩人就攛掇著年世蘭查查今日又是誰侍寢。

架不住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嘴，加上自己心裏也好奇，年世蘭特意找來了敬事房的檔案翻看。

華妃看著冊子上的記錄，一字一句地念著：“莞貴人，前兒個晚上侍寢，昨個晚上又是。今兒下午陪皇上下棋，這會兒又在養心殿。”

裏頭儘是些自己不愛看的，年世蘭翻看檔案冊子的手，不由得重重拍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