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海道：“娘娘別傷心。隻是娘娘現在想見皇上一麵都難，所以以後更不能替大將軍分辯了。”

“那如今怎麽辦？人人能說的話，本宮卻不能說。”

“娘娘，奴才覺得為今之計，娘娘就不能再讓皇上遷怒於您了。”

年世蘭病急亂投醫：“那……那就讓曹貴人替本宮開口。”

周寧海果斷拒絕，“不妥。這曹貴人一向不是皇上最寵的，她也不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恐怕不便開口吧。”

年世蘭喃喃自語：“本宮不能說的話，還得安排給人在皇上身邊，替本宮開口。”

恰巧這時她注意到了邊兒上一直安靜地給她捶腿的頌芝，心中便頓時有了主意。

她捏著頌芝的下巴猛得往上一抬，鳳眸微眯。

頌芝麵帶遲疑：“娘娘……”

勤政殿外，華貴妃帶著打扮得嬌豔欲滴的頌芝前來參見皇上。

勤政殿內，張廷玉道：“皇上，魏之耀、嚴火之事還是小事。臣已查明，年羹堯派家人四處經商，牟取暴利。年羹堯之子年富、年斌，偽編名色，私占鹽池，這兩年牟取暴利超過十七萬兩。”

隆科多接道：“如此種種，隻是九牛一毛。按照大清慣律，我朝大將軍，督撫往來都用諮文，以示平等。年羹堯卻擅用令諭，直書將軍，督撫官名，語氣一如皇上。年羹堯出資刻印的陸宣公奏議，曾請皇上替此書寫一篇序言。幾日前，年羹堯卻以不敢上煩聖心為名，替皇上擬寫了一份序言，並頒發於天下。”

“凡人臣者，圖功易，成功難。成功易，守功難。守功易，終功難。若倚功錯過，必致反恩成仇，此從來人情常有者。”雍正沉著聲，將麵前的調查結果拿起來甩了甩，“明日發下去，讓他自己掂掂份量。”

張廷玉義憤填膺：“皇上，年羹堯僭越至此，實屬大逆不道！”

“年羹堯原本是朕的家臣，為朕的江山基業立功不少，朕也不欲與他君臣情分斷絕。”

正說著，蘇培盛便領著頌芝奉了一盞茶走了進來：

“皇上，午茶的時候到了。”

“上來吧。”

頌芝麵帶微笑得走上前：“皇上，這是新到的雨前龍井，請皇上品嚐。”

雍正滿臉不耐煩：“沒問你，多嘴。”

頌芝惶恐，慌忙跪下求饒：“皇上恕罪，請皇上饒恕奴婢！”

許是她湊的太近，雍正莫名覺得她這聲音越發得耳熟。他一扭臉，怔愣了一瞬：“頌芝，是你啊。”

頌芝怯生生地抬頭望了他一眼：“奴婢奉華貴妃娘娘之命，侍奉皇上用茶。”

一聽是奉了華貴妃的命令，對於她們主仆二人的來意，雍正心裏頓時就有了數。

他上下打量著，隨即誇讚道：“你這身衣裳不錯，很是襯你。”

此話一出，底下站著的隆科多和張廷玉都懵了。他們兩個頂著滿頭的大問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二人臉上儘是些唏噓之色。

頌芝紅著臉，羞答答得將頭給低了下去。她絞著手裏的紅手帕，暗自思考著自己接下來到底應該說些什麽，才能成功取悅到皇上。

雍正不顧底下大臣的感受，依舊毫不避諱地，一個勁兒地盯著頌芝看。

隆科多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旖旎的氣氛，腦子裏想著，自己還是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才好。

他一撩袍子跪下，張嘴道：“奴才告退。”

旁邊的張廷玉有樣學樣，“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