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莊感激地衝她點了點頭,千言萬語最終都隻凝結成了兩字——
“多謝。”
不過半刻鍾,沈眉莊和阿安便已互換好了衣裳。
趁著夜色,沈眉莊由崔槿汐從啟祥宮後門悄悄攙扶回了承乾宮。
路上偶爾會碰到幾個禦林軍,可全被崔槿汐以“承乾宮宮女,不慎扭傷了腳”給搪塞了過去。
天太黑,沈眉莊一路都低著頭叫人瞧不清麵容。侍衛們不疑有他,一路上倒也暢通無阻。
宮女阿安,則是穿著一襲粉色寬鬆裏衣,靜靜地對著銅鏡梳頭。
甄嬛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了她。
阿安放下手中的木梳,接過小瓷瓶一飲而儘。她的臉上,始終帶著一抹笑。
“不算太苦。娘娘,回去吧。”
甄嬛沉默地朝她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阿安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恍惚間,她似乎見到了自己的父親、母親還有弟弟。他們都在對著自己招手,阿安笑著撲入他們的懷中。
從今往後,他們一家人再也不會分開了。
太後驟然薨逝,紫禁城上下哀痛不已。
滿宮嬪妃之中,當屬朱宜修哭得最為傷心。
屋漏偏逢連夜雨,江福海等人受不住刑,將皇後從前做的醜事抖了個一乾二淨。
雍正顧及著大清的顏麵,不得不拋下一眾嬪妃,獨自一人乘轎輦回了養心殿。
養心殿內,雍正咬牙切齒道:“蘇培盛,那幫狗奴才是怎麽說的?”
“都招了。除了招供謀害熹貴妃的事,還吐了不少東西出來。”
雍正眉心一跳,“還有?”
“其他都不是什麽大事,但隻有一件,奴才不敢不來稟報。”
“什麽事啊?”
蘇培盛支支吾吾地說:“皇上,純元皇後的死因……和,和皇後有關。”
“大膽!”
一聲怒喝,直接把蘇培盛嚇得手腳發軟,跪地討饒。
“奴才不敢。”
雍正快步走到蘇培盛麵前,迫切追問:“你說,一五一十地說。”
“是。皇上,奴才問過太醫。說芭蕉性寒,平時少吃些倒還無妨。隻是有孕的女子,千萬不可輕易碰食。隻因芭蕉與桃仁、紅花等藥一樣,有破淤除腫之效。其藥性雖不像紅花那般明顯,但是蒸食的話,其藥力會緩緩地滲入食物當中,長久就會傷身呐!另外,杏仁茶裏麵的杏仁,也被換做了會傷胎的桃仁。隻因摻在其中,味道難以辨別。而這些東西,一直都摻在純元皇後的飲食中。”
“這些話,都是那些奴才們親口說的嗎?”
“不錯,這些正是皇後宮裏的管事大太監——江福海所招。”蘇培盛繼續說道,“此外,純元皇後所產的死胎身帶紫青瘢痕,也是鐵證啊!”
雍正的眼中盛滿了不可置信:“不是因為從前那個側福晉,惹得純元驚悸憂思的緣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