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溫書眸光動了動,沒有說話。
老傅,蕭明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孤不是故意要在你跟前戳你的心窩子,隻不過……
殿下不必向臣解釋。
你的事孤甚少勸解,今日既說到此處,不妨多說幾句。穆亦瑤的事,已成定局,你沒必要鑽牛角尖,她固然好,可你應該看看其他風景,有時候柳暗花明又一村。
臣並沒有孤獨終老的打算,隻是未曾遇到心動的人。傅溫書說著站了起來,殿下佳人有約,臣就不叨擾了。
蕭明徹知道傅溫書不想說這事,也有些無奈,隻得點頭應下。
罷了,他的確想早些去悅春閣。
等著傅溫書離開,蕭明徹正欲起身,卻見長樂貓著身子站在一旁,目光閃爍,畏畏縮縮。
蕭明徹隻能將奔赴悅春閣的念頭暫且放下,耐著性子,沉聲問:還有什麼事
長樂的神色著實古怪,像是有什麼事難以啟齒。
暗月回來了,說有事稟告主子。
蕭明徹點了下頭。
暗月如一陣風飄到了殿內,跪在蕭明徹跟前。
自從蕭明徹命他蹲守在榮國公府外拿人,直至今日,他一直恪儘職守地守著榮國公府。
主子,今日六皇子去榮國公府探望,守衛依著主子的吩咐放他進去了。
蕭明徹不置可否,漫不經心地端著酒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六皇子在榮國公府裡逗留了兩個多時辰,屬下覺得有異,便接了瓦查看,發現……暗月有些說不下去了。
發現什麼
六皇子和徐宛寧都在榻上,帳子遮著屬下什麼都看不見,但是聽著聲音像是二人在……行男歡女愛之事。
長樂在一旁聽得焦急,卻又不知如何勸解。
當真蕭明徹手上的工作一頓,神情倒是看不出來任何波動。
暗月低下頭:屬下為防弄錯,特意聽了許久,那種喘息聲還有他們說的話,絕對不會有差池。
徐宛寧和蕭明恒
蕭明徹放下酒杯,側頭看向窗外。
夜色正濃,外頭樹影都是黑漆漆的。
他其實不太清楚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
他認識徐宛寧十幾年了,從她遞給他桂花糕的那一刻起,便決定將眼前的小姑娘放進心中,珍之重之。
數年相伴,數年珍視。
然而一切都因為沈雨燃的到來產生了動搖。
他知道自己對沈雨燃的感覺,也確切知道自己對徐宛寧並無那種心動。
他為此輾轉反側。
他不想做負心漢,卻不想在徐宛寧的心中,這數年的相伴和傾慕也是一個笑話。
十幾年的青梅竹馬之情,在暗月方才的短短幾句話之間,被碾得粉碎。
他當初選擇徐宛寧,是因為絕境中的一點溫情。
現在看來,這種溫情和由此產生的情思簡直是無稽之談。
在一些驚訝、困惑和遺憾之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釋然。
徐宛寧這個名字,從此與他無關了。
知道了,從明兒起,你不必守著東宮了。蕭明徹的眼神微沉,聲音平淡道,暗花那邊遲遲沒有消息,你過去搭把手。
主子不要屬下隨行麼
無妨。
屬下遵命。暗月飄然出去。
長樂走到蕭明徹近前,擔憂道:主子。
蕭明徹對上長樂的目光,笑著站起身,徑直往外走去。
長樂跟著他出了琅嬅宮,見他直奔悅春閣而去,頓時長舒了一口氣:還好有沈良媛。
已是月上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