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梨香閣後院,胖管事溜進柴房,恭敬地站在蕭明徹跟前。
暗風進如意坊了嗎
已經去如意坊了。
蕭明徹點了點頭,忽而想起什麼,上回你說如意閣又多了生麵孔,查清楚是什麼人了嗎
查了,是沈姑娘從奴隸坊市上買回去的人,是一個飛賊。
飛賊
沈姑娘費了不少工夫給他治傷,恐怕也是看中他的一身工夫才把他留下的。
估計就是這人發現了暗風的蹤跡吧。
暗風是頂級暗衛,輕功獨步天下,想是以為如意坊裡沒有會武功的人,行動大意了些,這才漏了行跡。
叫暗風盯著點此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東廠的人就遭了。
屬下遵命。
胖管事躬身退下,蕭明徹拿起身邊的酒壺,狠狠灌了一口。
壺裡裝的是劣酒。
酒入愁腸,如吞刀片一般難受。
這種時候喝劣酒正好。
身上疼些,心就沒那麼疼了。
離開燃燃之後,他總是做一些怪異的夢,之前還不過爭吵,到最近竟是燃燃死在他的眼前。
夜裡被這樣的夢折磨著,白天又見不到燃燃。
沈硯要他答應不再踏入如意閣的大門,開了許多條件。
他並不在乎沈硯說什麼,他會答應,隻是因為他知道,這是她的意思。
等沈硯回去告訴她這個消息,她會是什麼表情呢
燃燃會笑。
她看著他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饒是他鐵石心腸,也會恍惚分神。
可笑,如今竟然要遠離她才能讓她笑了。
他寄居妓館,跟嫖客繼子們打交道,已經慘到無可再慘的地步,竟然羨慕起了一個淪為奴隸的飛賊。
坊市裡那麼多奴隸,那人竟然被沈雨燃挑中買走,留在她的身邊養傷,還能在如意坊做護院保護她。
當然,也不止羨慕那飛賊,還有暗風,他也能名正言順的跟在燃燃身邊。
殿下。段清瀾在柴房外輕輕叩門,打斷了蕭明徹的遐思。
蕭明徹神色一凜,冷聲道:什麼事
我去旁邊酒樓切了些羊肉,又買了幾個饃饃,殿下要不要吃點
段清瀾在妓館做工的工錢都攢了起來,就等著買東西來找蕭明徹搭話。
上輩子,沈雨燃不就這麼做工養蕭明徹嗎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她沒有沈雨燃漂亮,可她生得也不差,時間長了,蕭明徹總會動容的。
也不知道蕭明徹會不會開門放她進去。
段清瀾正忐忑著,柴房的門吱嘎一聲打開,眉目冷峻的蕭明徹站在了門口。
殿下……
這裡沒有殿下。蕭明徹語聲無波。
段清瀾忙不迭地改口道:公子。
她小心地抬眼望他。
雖然兩人同在梨香閣,段清瀾同時被五個姑娘驅使,忙得腳不沾地,壓根就見不到蕭明徹。
今日是好不容易才得空出去買了東西過來。
數日未見,蕭明徹的下頜冒出了青青胡茬,從前那身貴重威儀的圓領袍換成了青色布衣。
段清瀾原就是仰慕他的,見到他這番模樣,情不自禁地心疼起來。
羊肉和饃饃都還熱著,殿下趁熱吃吧。我不打攪公子歇息,這就走。
她垂頭把話說完,把手中的油紙包遞到蕭明徹手上。
然而蕭明徹不接,她隻得把油紙包放在柴房門口,然後飛快地跑開了。
殿下與她,還是親近了些。
至少,認識她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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