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我不想出門。沈雨燃道。
不出門。
蕭明徹朝她伸手。
他的手指白淨修長,手掌寬大,掌心裡的紋路清晰可辨。
見她望著自己的手掌,蕭明徹問:你還會看手相
他的生命線看得很清很深。
沈雨燃沒有言語,轉過臉去,把手放在他的手中,由著他牽自己出了屋子。
滿院清寂,天上那輪彎月在雲層後若隱若現。
正想問他要去何處,他忽而攬住她的腰,未及說話,便抱著她躍上了屋頂。
並不是第一次跟他一起上屋頂。
前世那間破屋漏雪漏雨,蕭明徹時常都會上房頂修補,有時也會抱她上去……
沈雨燃正陷入回憶,屋頂上突然有瓦片響動。
她和蕭明徹一起朝聲音的方向看去,見暗風猛然從屋頂上坐了起來。
老板,殿下,屬下……
原來他躺在屋頂上負責護衛院子,因著今晚平靜無事,便抬頭看月亮,等到蕭明徹和沈雨燃上了屋頂才回過神來。
他自知犯錯,驚擾了兩位主子談情說愛,不敢多說話,飛快地翻身離開。
蕭明徹牽著沈雨燃走到屋脊上。
坐啊,燃燃。
你坐吧。沈雨燃不會武功,更不會輕功,沒有旁人幫助,根本沒法站到這麼高的地方。
高處風景,自是與彆處不同。
蕭明徹獨自坐下,仰頭看向身旁的她。
沈雨燃削肩纖腰,一襲長裙隨著秋風搖曳,雲鬟酥腰,娉婷秀雅。
隻是屋頂上的風未免太大,她纖細的身影立在屋頂上未免有些太過柔弱,仿佛隨時會被風吹折似的。
蕭明徹重新站起身,解了身上的紫色外袍披在她身上。
沈雨燃側頭看他:不是有話要說嗎
嗯。
沈雨燃的確有些冷,她裹緊了他搭上的紫衣,似他先前那般坐到了屋脊上。
蕭明徹亦坐到她身邊。
夜幕徹底落下,彆苑裡星星點點晾著燈籠,整座宅子光暈朦朧。
燃燃,從前是我不好,我總是自以為是,不曾去想你的立場。
沈雨燃稍稍有些意外。
她靜靜望著遠處的燈火,聽著他繼續說下去。
也不隻是從前,今生的我,亦是如此。我是皇子,你不是。同樣的一件事,我做,還是你做,結局全然不同。
沈雨燃的目光始終沉浸在遠處的燈火中,眼底瑩然有光。
怎麼不同
你我吵架,你讓我滾出去,那是一句話,換作我讓你滾出去,即刻便會有人帶你出去。
前世便是如此。
兩人之間的那些爭執,互相說的那些狠話。
她說的那些是真的說過就算,可他說出來,卻是一字一句都變成了現實,讓旁人鑽了空子,令兩人徹底殊途。
燃燃,我已經知道錯在何處,再不會武斷自負。
月亮的清輝落在蕭明徹分明的輪廓上,沈雨燃從他的眼中看出了歉疚。
這男人從來都是高不可攀,今日卻是朝她低頭。
她的黛眉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