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有話就說啊，得快點兒，要不趙如意會起疑心的。”柳淑英聲音很輕柔，馬小樂聽得很熨貼，緊張的神經有了些舒緩，“阿嬸，我……我不行了。”</P>

“不行了？”柳淑英一時不明白，“啥不行了，是村部不要你了麼？”</P>

“不是，我……我那東西又不行了。”馬小樂憋得臉通紅，氣喘籲籲地說著，一把攥住了柳淑英的手，“阿嬸，你再幫幫我吧，就像那天在玉米地裡，再讓我做回男人吧！”</P>

柳淑英當然是願意的。</P>

可是所有的努力是無效的，“可能是著急的緣故吧。”柳淑英安慰著。</P>

馬小樂緩緩地搖了搖頭，“阿嬸，這不是急的，真的不行了，給金柱那個狗日的踢的，這次真的是不行了。”</P>

馬小樂心灰意冷，垂頭喪氣地轉過身要走。柳淑英拉住了他，“小樂，你彆瞎說了，哪能真的不行，過段時間就會好的。”柳淑英晃了晃馬小樂的膀子，“小樂，要好好的啊，你阿嬸這輩子沒做過啥錯事，唯一錯的就是和你好上了，可我不後悔，以後不管你咋樣了，你阿嬸還是會一樣的和你好！”</P>

馬小樂聽了柳淑英的話很感動，站住腳說：“阿嬸，今晚你說的話比啥都好，我馬小樂會記住一輩子的。”說完，馬小樂頭也不回地走了，默默的，一個人走向果園子。</P>

秋夜的村外特有一番景色，蟲鳴變得很稀少了，秋蛐蛐兒是主角，不過也能偶爾聽到地裡田鼠的奔竄聲。空氣裡儘是豐收的味道，收獲過的田野，在月光下很恬淡，像一位奉獻了一生的老母親在儘享晚年，很安然。</P>

不過馬小樂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一切了，隻想著自己失去了男人的雄威，除了懊惱就是沮喪。</P>

果園裡靜悄悄的，瓜果收得差不多了，再也沒了偷瓜的獾子啃瓜的“嚓嚓”聲了，瓜地裡也沒了野兔子到處亂竄，果樹裡棲息的鳥兒也都飛走了。馬小樂進了院子，依舊的隻有阿黃和雞欄裡的雞鴨。</P>

進屋沒開燈，馬小樂坐在床上，越想越懊惱，漸漸地懊惱變成了氣憤，氣憤又漸漸變成了憤怒，最後，怒火讓他一腔熱血重又沸騰起來，忍不住大叫了一聲，“金柱你個狗日的，我要殺了你！”</P>

也難怪，男人隻所以稱為男人，就是因為有那個東西，沒那個東西還叫啥男人。當然，有那個東西還得能雄起，隻有東西不能雄起，那也不稱不上是真正的男人。現在馬小樂就是這樣，東西還在，可不能雄起了，被踢成熊了，起不來了。這對他這個曾經無比雄起的男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P>

月光從窗戶裡透進來，昏暗中馬小樂的眼睛閃動著烈焰，“狗日的金柱，我一定要殺了你！”他又喊了一聲。</P>

馬小樂想起趙如意說的，明天金朵回九，那金柱肯定要陪著一起回來，“好，就明天了，金柱你個狗日的，你不讓我過日子，我也不讓你活著！”可是金柱長得五大三粗，馬小樂覺著即使偷襲，也沒有足夠的把握殺了金柱。</P>

“得找個東西！”馬小樂蹦下了床，想起了那把上好鋼火的魚叉，他還要再磨得鋒利些，就用這魚叉，明天瞅著空子一下把它捅進金柱的胸膛裡，他就完了。</P>

習慣性地彎下了腰摸床底，魚叉一般都是放在那兒的，沒摸著。馬小樂愣了一下，才想起老早老早以前因為被棗妮嚇蔫的時候，他把魚叉插在了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