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斯其?聽著就令人反胃的地方,不見。”
暗色藤曼編織而成的吊椅在空中輕輕晃蕩,鮮豔的紅發在潔白柔軟的天鵝絨上鋪灑開來,端的是一幅散漫的姿態。
西爾維亞勾著細而筆直的腿,指尖漫不經心的夾著一封薄薄的魔法信函。
嗤笑間,信函灰飛煙滅。
時間還在清晨,水精靈塔庫伊剛剛熄滅燃了一整晚的壁爐。
西爾維亞百無聊賴的窩在吊椅中,望著還冒有餘燼的壁爐發呆。
她剛剛醒來不過數個小時,醒時大腦一片空白,記憶全無。
一旁的小精靈們告訴她,她是這家店的老板。
店內所有員工,都是她親手撿回來的。
精靈們說,她經常動不動就往店內撿些奄奄一息的生命體,待其修養完畢,定下工作契約,就是現成免費的咖啡館員工。
直到兩個月前,西爾維亞自己也成了“奄奄一息的生命體”中的一員。
她足足昏迷了兩個月,直到前一晚的後半夜才掙紮著從昏迷中清醒。
醒來以後什麼也想不起來,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裡,現在何處。隻覺腦袋脹痛無比。
她下意識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就這一個動作,驚動了一旁的精靈們。
明顯的,它們很興奮。
“西爾維亞你醒了!”
“蘭開斯特出門去啦!”
“你再晚點醒,蘭開斯特要變成我們的新老板了!”
精靈們嘰嘰喳喳你一言我一語。
吵的西爾維亞的腦袋更疼了。
她緩緩起身,發現疼的不止是她的腦袋,還有全身。
而其中疼痛尤為劇烈的地方,來自她的後背。
伸手一摸,摸到一手黑氣,散發著令人不適的氣息。
怎麼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西爾維亞定了定神,也沒管她的後背,麵無表情的起身就往門口走去。
打開房間的大門,穿過長長的走廊,是一段旋轉樓梯,順其而下,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咖啡館?
西爾維亞立在樓梯口,望著隱隱熟悉的裝潢,腦子裡不由自主的冒出了這個名詞。
雖是夜半時分,館內依舊燭火通明,來客絡繹不絕。
西爾維亞環顧四周,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出入口。
再回過神來,館內已經坐滿了客人。
而後便是清脆的風鈴聲。
清脆的聲波,帶著無形的氣,就如同水麵上的漣漪一般,一圈圈蕩漾開來,將館內滿座的客人包裹其中。
緩緩消失不見。
再一眨眼,館內又陸陸續續坐進了新的客人。
隻是所有人好像都是憑空出現一般。
西爾維亞立繞著這間咖啡館慢悠悠轉了一圈,連壁爐都仔細觀察了一番,還是沒有找到她想要的出口。
背後的疼痛愈發難耐了,陰鷙的氣息順著她的脊背蔓延至她耳邊,數不清是多少人的竊竊私語。
西爾維婭扶住額頭,回到房間,拉起衣服照了照掛在牆上的鏡子。
暗色的傷口一左一右貫穿了整個脊背,伸手碰了碰,黑氣蠢蠢欲動翻湧的更為劇烈。
耳邊的竊竊私語聲明顯的大了不少。
她覺得自己在失憶前估計是個大好人,背後這股不詳氣息造成的傷口就能很好的說明這一切。
她要不是個好人,這股夾雜的黑暗力量的傷口不至於讓她這麼難受。
什麼玩意躺了兩月都好不了。
西爾維婭要被耳邊的竊竊私語聲煩炸了。
下了樓,趕走了坐在櫃台上操控風鈴分隔客人的橙色小矮人。
一道風鈴聲,其實就是一道音波築成的空間屏障。
來這的客人實在太多了,據精靈們所說,她不想錯過客人,從矮人族的手中,威逼利誘的騙來了這組空間鈴,搖一下就能複製一個空間,店內的橙發小矮人就是負責搖鈴的。客人快滿了搖一下,複製一個新空間來騰給下一批客人。
天很快就亮了,這裡尋不到出入口,卻有巨大的玻璃窗。
初升的暖陽透過玻璃溫柔的籠罩住了靠窗的桌椅。
西爾維亞望著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她不覺得這會是自己失憶前的喜好。但是櫃台後的藤曼吊椅又是真的蠻舒服的,一坐上去,熟悉感油然而生。她這才對自己失憶前可能是這家咖啡館的老板有了些實感。
就算不是老板,肯定也是跟這家咖啡館關係匪淺。
除開那扇落地窗,館內的一切無一不符合她的喜好。
“這是近一周的重要訪客申請函。”
吊蘭精靈抱著一疊信函落到了櫃台前。
“蘭開斯特出門快一周了,之前西爾維亞你昏迷的時候,都是他在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