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汐感激道:剛才多謝了。
男子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不客氣。
他又回到了儒雅矜貴的模樣,和剛剛趕跑騷擾者時完全是兩副態度。
寧汐不喜歡欠彆人的,她默默記下了這份恩情: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陸修。
我是寧汐,很高興認識你。
兩人輕輕握手表示友好,這隻是再簡單不過的禮節,落在顧淮景眼裡便尤為刺目。
寧汐有多久沒對他這樣笑過了
好像自離婚後,她在他麵前就失去了快樂的能力。
顧總,顧總我說每天我們一起吃個飯怎麼樣
前來攀談的女子千嬌百媚地喚他。
顧淮景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隻丟下一句:不必。
轉身離開,連一個眼神都不曾多分給她。
這邊寧汐和陸修還在交流,談起大提琴,陸修頗有心得:許多人都覺得大提琴是一項高雅的愛好,為之製定了許多條條框框。但其實在我看來,純粹的熱愛比一切繁文縟節都來得更重要。
那些矯飾的技巧,都不如把感情傾注其中。
末了,他輕笑一聲:我是不是說太多了
不。你說得沒錯。寧汐搖搖頭,我和我的朋友,的確能感受到你所傾注的感情。
被陸修溫潤如黑曜石的眼睛靜靜注視著,莫名叫人感到心靜。
像寧小姐這樣的人,其實並不多。陸修似乎有些無奈,很多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彈奏者身上,而非樂曲本身,更不用談體會情感了。
寧汐瞧著他,心想,這樣美如冠玉的臉,確實很容易分散彆人的注意力。
而且他說話總是十分平和,徐徐的,猶如清風拂鬢。
兩人談論甚歡,臨走前,陸修遞給她一張精致的小卡片。
我該回去繼續演奏了,這是我的名片。他彎彎眼睛,如果你想,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
陸修又拉了一首經典的《查爾卡什圓舞曲》,氣氛也隨著拍案驚濤般起伏的樂聲一起到達了高潮。
珠寶展廳內講師正介紹到場內最大的黃鑽項鏈、歌舞廳的裙擺飛揚如盛綻的蓮花,一片紙醉金迷,眾人推杯換盞。
連軸轉了多日,終於有機會好好放鬆,寧汐便沒有在意自己究竟喝了幾杯。
等最後一個高腳杯被侍應生領回去之後,她已經頭腦昏沉,麵紅耳熱,下意識就走到甲板處吹風。
她怔怔望著遼闊的海麵與璀璨的夜空,忍不住仰首感受清爽的海風。
然而下一秒,船身突然劇烈晃動!
巨大的慣性將她直接往外推,寧汐登時倒吸一口涼氣——
電光石火間,她被一隻溫暖乾燥的手拉了回來,踉踉蹌蹌轉入一個寬厚的懷抱裡。
遊輪還在搖晃,艙內騷動紛紛,男人一隻手圈住她的腰,一隻手扶著欄杆。
沒事,我在。
簡短的幾個字,卻讓她無比安心。
寧汐沒有力氣抬頭,隻是悶悶的:嗯……
隻是總覺得這聲音怎麼那麼耳熟
顧景淮將她圈進懷裡,熟稔的香氣縈繞,竟有一瞬間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