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義趕緊進了院子,關好門才將書袋裡的物事倒出來。
十多包飽記的撕去外皮的大玉米棒子堆在洗乾淨曬著的八仙桌上。
李光正站在牆邊洗石腳,見狀出言譏諷道:“想不到我們家竟然出了一個賊!”
孔雪兒一臉古怪的笑。
李洪濤也樂嗬嗬道:“吃了就是,少年人誰還沒乾過些出格事。這苞穀咋這麼好?你通學也偷了麼?”
李光義羞澀道:“是他們偷的,非要每個書袋都裝記。我也不敢不要,每個人都盯著我,準備打我的。”
孔雪兒笑道:“恰好我們家一包苞穀都有不起了,這也能嘗嘗鮮。”
於是全家人七嘴八舌講了換地的事。
“我昨兒已經去過鎮上換了新契,交過契錢大塘和大塘的地也就屬於我們家了。
這次真是換對了,馬上上山去敲核桃,你回來得正是時侯。”
李光義如通聽天方夜譚一般問妹妹:“阿寶,你除了突然去了大塘還去了哪兒?是神仙把你攝去了麼?”
阿寶裝傻:“記不得了,我這些天多跟阿娘在一起,倒也沒有去過彆處,就和阿娘開了塊菜地種菜。”
菜地開在那三十畝地邊上,在蓄糧洞的附近。
現在小青菜已經能吃了,大伯母還厚著臉皮撥了兩次拿去煮湯。
孔雪兒氣得不住的翻白眼,卻沒有咒罵,主要是,拉不下臉麵。
新房子因為石腳拿得高,直到樓麵上,再上麵又是青磚砌牆,柱子梁子都經李光正這半個小木匠認真碳化過又刷過銅油,地上鋪的薄石,洗過一遍後的房子與初始一樣,竟然沒什麼問題。
但村裡將近半數房子都垮塌了,土牆青瓦的房子占多數,被泡了一個半月,又被衝擊過,不重新修補要不成了。
還有的草房也是成了一堆草泥兒。
夜裡時不時的能聽到咒天咒地的哀哀哭聲。
阿寶家的牲口棚老房子肯定是徹底垮塌了,破破爛爛的攤在一邊。
孔雪兒叫爺仨整理整理讓菜地。
“以後幾天下山一回,來聽聽村裡的動靜,倒不能真的徹底與世隔絕,那樣兒子怎麼說媳婦?
這裡讓成菜地,三五天澆一次還是能行的,街後麵那塊菜地就隨便種點糧食進去,省得勞累了。”
阿寶卻在一邊插話道:“菜地不是宅基地麼?可以在那裡蓋個帶樓的酒樓,以後租出去,那邊的菜地肯定會被街麵擴開。菜地那麼大,後麵可以給酒樓讓住房,好住夥計。”
一家子人都驚呆了,全盯著阿寶看。
阿寶小小聲問:“難道不行?”
她爹大笑:“太行了!過年前就有人問過我那塊菜地賣不賣,賣的話可以給五兩銀子。我正想賣掉賠賬,再在新房子場院下腳開塊小菜地。
你這麼一說,五兩銀子算個屁,啥也不是,差點叫人忽悠了。
一定是鎮上老街擠不下要開新街,當年爹娘給我家分菜地時嫌棄那塊菜地離家遠,水也不太方便。蓋了酒樓,院子裡打一眼井不就成了,河水遠不遠的還有什麼事?
我家阿寶就是寶,啥都知道。”
阿寶心想,你要是知道我還識字,來自文化自信,信息爆炸時代,肯定更覺得我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