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帷簾被掀開。
柳玉兒入目便是宋寧那張和難民如出一轍的臉。
那身臟兮兮的打扮,立馬勾起了她腦海中那些不堪的畫麵。
無數雙散發著惡臭、枯瘦、宛如惡鬼般的手,將她從馬車上拽下去。
就像是將她從人間拖入地獄。
柳夫人趕到的時候,柳玉兒已經靠著那把她慌亂中隨手抓的匕首掙脫了那些“惡鬼”。
所以柳夫人並不知道在她來之前,自己女兒都經曆了怎麽樣的噩夢。
她並不知道,自己金尊玉貴養大的女兒,被這一雙雙惡鬼一般的手侵犯、侮辱......
見柳玉兒又要發病,宋寧一個疾步上前捂住了她的口鼻。
稍微養起來些肉的身體輕輕的壓在了柳玉兒的身上。
和柳夫人描述的不一樣。
此刻的柳玉兒除了激動外,更多的卻是顫抖和恐懼。
她在害怕自己。
可宋寧是個女人。
她將身體靠上去就是為了告訴對方,自己也是個女人。
那為什麽柳玉兒還是在恐懼自己呢?
或者說,自己身上,有什麽是值得柳玉兒恐懼的呢?
此刻的柳玉兒仿佛深陷沼澤,呼吸困難,逐漸感覺到窒息。
那種黏膩的、惡臭的、陰冷的感覺再次席卷而來。
就像是那無數雙手再次遊走在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她想尖叫,她瘋狂的掙紮,試圖推開身上壓著的宋寧。
就在掙紮的過程中,宋寧看到了柳玉兒脖頸處被遮住的紅痕。
那明顯是被人抓過留下的痕跡。
宋寧幾乎沒有猶豫,直接扯開了柳玉兒被蹂躪的不成樣子的衣衫。
“不要!”柳玉兒試圖掙脫宋寧的控製,明顯是失敗了。
衣裳扯開,露出了那些觸目驚心的抓痕,和青青紫紫的淤青,無一不在訴說著這具身體的主人曾經遭遇過什麽。
宋寧本以為柳玉兒就是單純的被人拽下了馬車,應激之下這才錯手誤殺了那個孩子。
卻沒想到,柳玉兒殺人竟然是為了自保。
怪不得隻要有人靠近柳玉兒,她就像失心瘋一般大吼大叫。
封建社會,女子最講究貞潔二字。
別說是被那麽多人侵犯。
就算被人擄走什麽都不做,都會被別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就柳玉兒這事但凡被人知道,輕則出家做姑子,往嚴重了說,一條白綾吊死也不為過。
柳玉兒自己也明白,這件事一旦被人知道她後半輩子別說嫁人,隻怕是活都活不下去了,這才裝瘋賣傻。
隻不過,這“裝瘋”裏有幾分是真瘋,怕是隻有宋寧清楚了。
眼見自己最大的秘密被暴露在這人麵前,柳玉兒慌亂的扯過一旁的錦被蓋住自己的身體。
“滾啊,你滾啊,你給我滾出去!”
轉念又一想,這事不能被人知曉,又伸手扯住宋寧的手。
力道之大,宋寧一時間之竟然都掙脫不開。
“不行,你不能走,你都看見了,你別說出去,我求求你,你別告訴我母親,你想要什麽,我什麽都能給你......”柳玉兒語無倫次的求著宋寧,臉上寫滿了恐懼和祈求。
說著,柳玉兒開始在馬車裏胡亂的翻找,將多寶櫃裏的銀票一股腦的全掏了出來。
“你是不是要銀子,我給你錢,你別說出去,你還想要什麽......”
柳玉兒一邊說一邊開始扯自己頭上的珠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