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邏輯上,七叔公的死,確實和周大順有關係,有些事,你做不到就不要瞎承諾,對上吹一吹也就算了,到了下麵,依舊如此,很容易讓自己陷入被動。

可真把七叔公完全歸結在周大順身上,好像也不太合適。

但轉念又一想,人家屯頭村的村民,也沒有真的把周大順當殺人犯,就是讓周大順到七叔公的墳前磕個頭,好像也沒什麼不妥。

“周副主任,我覺得村民的要求,可以滿足。”

思忖片刻,宋思銘轉回身對周大順說道。

“可以滿足?”

周大順不乾了,他對宋思銘說道:“宋鄉長,咱得講理吧,首先,我當初跟七叔公說的那些話,沒有任何問題,其次,也不是我,攔著七叔公不讓七叔公進扶貧辦的大門,真要磕頭,也得當時的門衛過來磕頭。”

這甩鍋功夫可謂一流。

但宋思銘隻問了一個問題,“周副主任,你摸著良心說,如果七叔公沒被攔住,到了你麵前,扶貧款的問題,你能解決嗎?”

“我……”

周大順再次卡殼。

過了幾秒鐘,他才說道:“有些事,並不是我想解決就能解決的。”

“既然你解決不了,你瞎承諾什麼?有時候,公信力,就是這樣一步步喪失的。”

宋思銘直截了當地說道。

“宋鄉長,你現在的任務是解決問題,不是發現問題。”

被宋思銘當麵訓斥,周大順的臉上有點兒掛不住。

雖然他是縣政府辦的副主任,但享受的是正科級待遇,而且,他的正科可比宋思銘的正科早多了。

宋思銘有什麼資格如此高高在上地對待一個同級前輩。

“在我看來,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就是周副主任去墳前磕三個頭。”

“如果周副主任做不到,那我也沒辦法了。”

說著,宋思銘就要撤。

而一旦宋思銘撤了,屯頭村的村民肯定又要拳腳相向。

“陶縣長……”

周大順回頭向陶冀求救。

希望縣長陶冀能出麵,壓製一下宋思銘。

可陶冀很清楚,自己壓不住宋思銘。

常言道,拳腳無眼,宋思銘真撂挑子了,他沒準也會被村民捎帶上,萬一,外商也被捎帶上,就熱鬨了。

所以,陶冀也認為,宋思銘給出的解決方法,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他向前一步,麵前村民,義正辭嚴道:“先前,我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我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用不著宋鄉長過來,我就命令周副主任去墳前磕頭了!”

說完,陶冀又轉向周大順,“周副主任,自己犯的錯就要自己擔著,一味地逃避是沒有用的。你應該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是。”

周大順本想讓陶冀去壓榨宋思銘,沒想到,陶冀反過來壓榨他,儘管心裡很不服氣,但命令下來了,他也得執行。

最終,周大順在一眾村民的押解下,去七叔公墳前磕頭。

“蔣先生,實在不好意思,讓您受驚了。”

村民一散,縣長陶冀趕緊向傑森蔣道歉。

“沒關係,這種突發情況,也不是陶縣長能夠預料的。”

傑森蔣通情達理。

宋思銘就站在側麵,看著陶冀和傑森蔣,突然,他覺得傑森蔣這張側臉,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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