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蘇皺眉,隻覺得一股寒意自後背猛然竄起。
薄文晴是因為當時她沒有答應放棄薄行止,所以才會受刺激受打擊病發的嗎?
耳邊不斷傳來薄文語薄文皓撕心裂肺的哭泣聲。
薄行止眼底壓抑著隱忍,猩紅的雙眸卻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
姐姐——
他的姐姐再一次離他而去,他沒有來得及抓住,沒有來得及救助。
醫生無奈的走過來,探了探薄文晴的氣息,表情沉重的說,“薄總,薄小姐已經去世了。”
去世了……她明明大好年華,她明明那麼年輕,她那麼有才華,她是研究員……她才剛剛回國,回到薄家。
薄行止倏地僵在原地。
像是有重錘重擊在心口,隻覺得眼前一陣陣泛黑。
有好一會兒,他不敢呼吸。
因為吸進去的好像不是空氣,而是萬根利箭,刺得渾身發痛。
他不得不緩緩閉眸,薄唇泛著蒼白,他還在強撐。
弟弟妹妹還小……他不能倒下。
他緩緩伸出手,撫上薄文晴漸漸變得冰冷的臉頰,他幽深的眼眸裡一片血紅,但卻終究沒有落淚。
阮蘇就站在門口,她非常不喜歡看到這種情景。
薄文晴怎麼就會死了?
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網,將她網住,她卻沒有任何頭緒。
當時明明看起來情緒很正常,隻是有點激動而已。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有護士走過來,將薄文晴給推出來,朝著太平間方向而去。
薄文語和薄文皓淚流滿麵的的追出來。
兩人在看到阮蘇的時候,微微一怔。
隨即仿佛看到了支柱一下,齊齊朝著她撲過來,“大嫂!我姐沒了!”
“大嫂,以後我們就隻有大哥和你了!”
阮蘇動作僵硬的一左一右摟住兩個孩子,她的心裡亂極了。
薄行止以前對外公布的是他和薄文皓薄文語同父異母,現在看來……他根本就不是薄家的孩子。
那他的身世是什麼?
為什麼薄文晴突然就去世了?
明明前幾天她心臟病發的時候,醫生說過好好保養就可以。
腦袋裡好像是一團亂麻。
高大的男人雙腿如同灌了鉛一樣朝著她走過來。
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一向冰冷的麵容顯得越發冷酷,眼底布滿猩紅的血絲。
他的目光掃過阮蘇,冰冷的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
阮蘇心尖一顫,他也相信薄文晴的話嗎?認為是她害死了薄文晴?
“我們從巴黎回來的時候,我答應過父母,要好好照顧她。沒有想到……”薄行止沒有再說下去。
阮蘇想要伸手抱住他,他的大掌卻突然搶先伸出,扣住她的腰,用力將她拽到懷裡,用極小的聲音說道,“不要怕。不要怕。”
她喉嚨裡一片乾澀,哪怕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安慰她彆怕。
她阮蘇,什麼時候怕過?
她咬了咬牙,“你……節哀。”
她轉身離開。原本想要向薄行止解釋在咖啡館裡發生的事情,可是……她總覺得越描越黑,先讓他冷靜冷靜再說吧。
這件事情不簡單,薄文晴突如其來的去世絕對不是意外。
薄行止望著阮蘇挺直消失的背影,神情冰冷而強大。姐姐已經去世,但是他的老婆,他來護!他一定要還老婆一個清白!
男人俊美的五官淩厲深邃,抿著一條直條的薄唇讓人忍不住心驚膽寒。
而他的心意,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永遠不會變。
他邁開修長的雙腿,徑直來到醫生辦公室,“屍檢報告出來了嗎?”
“初步檢查,薄小姐的確是心臟病發受了刺激死亡,還有更具體的,得要進一步驗證。”
醫生看著氣勢強大的男人趕緊說道。
薄行止沒有說話,而是轉身離開。
*
漆黑的夜,一架私人飛機緩緩降落。
從飛機上走下來數十名黑衣保鏢。
最後,是兩名中年男女,中年男人一臉陰鷙冷酷,他身邊的女人麵無表情,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中年男人森冷的吩咐,“去醫院。”
“是。”
黑衣保鏢開路,上了一輛之前就停在那裡迎接他們的加長林肯。
黑色的車子在夜色裡瘋狂加速行駛。
半個小時以後,加長林肯順利抵達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