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袋被嚴密的青銅頭盔罩住,看不清楚長相。隻能看到,一雙眸子裡,充滿漠然寒意!戰甲之上,坑坑窪窪劃痕無數,有些極深,幾乎就要將之洞穿。陳楓甚至可以,那些劃痕造成時候的壯烈險景。可見此人曾上過無數戰場,經曆過難以想象的廝殺!他寒眸泛起冷光,還未靠近,方圓數裡都被他十足的戾氣與鋒芒所震懾。“好強的氣場!”陳楓目光縮了縮,心中暗道。此人修為接近仙元境六重樓,相當於接近十方洞天境第二洞天。若是對上此人,陳楓他們無論如何,怕是都難以戰勝。也不知來人是敵是友,講不講理。正當陳楓幾人如此猜測之時,屈姓男子轉身看到來人,當即眼前一亮。“寒翊風大將!您怎麼親自來了?”聽得出來的欣喜,肉眼可見的激動。屈姓男子原先那副傲慢、蠻橫的嘴臉,在回身之時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腆著臉、點頭哈腰的模樣。“是寒翊風大將!”“我們有救了!”營地內,不少被陳楓等人擊退的人族修士當即歡呼了起來。他們紛紛側身後退,為來人讓出一條寬敞的道路。“屈泠崖,大老遠就見這裡一片動蕩。怎麼回事?”寒翊風在簇擁中來到前方。他清冷地瞥了一眼尖嘴猴腮男子,微微抬起頭,不緩不慢問道。寒翊風,乃是這個人族修士營地中的一員大將。他駐步停在屈泠崖身邊,清淡地瞥向對麵的陳楓等人。眼底,不屑意味十足!看到這一幕,陳楓、玉衡仙子、天殘獸奴三人,心中齊齊歎了口氣。不問緣由,不由分說,上來便擺出盛氣淩人的架勢。這個大將,怕是要處事不公!聽到寒翊風傲然發問,屈泠崖心中大定。他當即一口咬定:“啟稟大將,方才這幾位不速之客,全然不顧我等指令,執意上前。”“我等合理應對,不少弟兄卻慘遭他們毒手!”聽到這番說辭,陳楓簡直要被氣笑了。好一個顛倒黑白!他當即上前一步,厲聲問道:“我等前來投靠,你不由分說要殺我們,還不許我們還手不成?”屈泠崖當即對身旁的寒翊風拱手。“大將,他們帶了銀星妖皇的頭顱。在下合理懷疑,那頭顱並非他們幾人正當所得。”“隻因如此,他們便跳腳起來,看上去……倒是頗為心虛的表現啊。”說到最後,屈泠崖側過臉來看向陳楓等人。眼中,分明就是得意、囂張!彆人不清楚,屈泠崖卻心裡明白得很。寒翊風身為大將,本質上跟他是一路人。看來,今日那顆頭顱是注定無法歸他所有了。但隻要現在,他故意借花獻佛,做足了姿態送給寒翊風,那好處同樣不會少。果不其然,在接收到屈泠崖的暗示之後,寒翊風看向了那顆被丟在一旁的頭顱。他的眸色越來越深。顯然,對於這份大禮,他很滿意。“屈泠崖說得很有道理,你們還有什麼要解釋的?”陳楓冷冷地看著他。寒翊風與屈泠崖暗通款曲,那副模樣彆以為他看不出來說到底,無非就是想要把銀星妖皇這條命的功勞據為己有。陳楓重新拎起頭顱,轉身看向身畔的幾人。“沒什麼好爭執的了。他們不歡迎我們。我們走吧。”然而,話音未落,身後再次傳來寒翊風高冷、傲慢的聲音。“誰說你們可以走了?”此話一出,方圓十裡一片寂靜。氣氛陡然變得格外凝重。離寒翊風近的一些人族修士,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不小心,惹惱了他們的大將。而陳楓邁出去的腳,也隨之收了回來。他轉過身,再次與寒翊風相對而立,上前一步。“我們幾人費儘心思,搗毀了銀星妖皇的營地,砍下了他的頭顱,隻為了作為投名狀,誠意加入爾等營地。”“這份誠意,我想怎麼著也夠分量了。”“你們又何必與我等揣著明白裝糊塗?”陳楓麵色如常,語氣態度不卑不亢,卻相當直接地把一些事情挑明。聽到這番話的石玲夕,心中當即咯噔了一下。“糟了!”她暗自驚呼起來,猛的扭頭,看向陳楓,神色變得格外焦慮。“陳楓,不要再說了!”再這麼說下去,以寒翊風這種狂妄自大的性子,定會對他們起殺心。可偏偏,她現在跟陳楓三人簽訂了三花契約!若是真打起來,毫無疑問,她也在劫難逃!石玲夕當即秘密傳音給了陳楓:“你再這麼說下去,他會殺了我們的!”然而,不等傳完,她的腦海中就收到了陳楓的聲音。“你還不懂嗎?自從他出現在這起,他就已經對我們起了殺心。”“剛才那些說辭,隻不過是表麵工夫罷了。”“趕緊準備好,一起動手。”陳楓冷冷地看著寒翊風。有一瞬間,在氣場上,兩人竟是分庭抗禮。在接收到陳楓這番解釋之後,石玲夕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被說服了。她在心中深深歎了口氣。其實,此事本身未必沒有回轉的餘地。隻要陳楓願意服軟,像屈泠崖那樣點頭哈腰說幾句好話,指不定還能順利進入人族營地。可經過這段時間的短暫相處,石玲夕也基本心裡有數。陳楓,絕不可能低頭!他有一身傲骨,心比天高!所以眼前的局麵對於他們而言,隻剩下唯一一條基本看不到希望的出路。殺了寒翊風!既然這位人族大將已經對他們起了殺心,那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陳楓、天殘獸奴、玉衡仙子和石玲夕,當即利用三花契約,飛快進行了一番心靈溝通。“沒想到,三花聚頂法陣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有了用武之地。”石玲夕在心中感慨。一旁的玉衡仙子,此時倒還算冷靜。“不論怎樣,至少還有三花聚頂法陣,我們四個人整體實力都能提升兩成。”“若能搶得先機,未必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