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母親，軟軟是個好孩子。”</P>

“看著是個不錯的孩子，知禮也乖巧。”</P>

老夫人快速撥了幾下手裡的佛珠，這才繼續問：“你是準備打算給你相公做妾，還是給聿哥兒做妾？她這個出身，在我們府裡是不夠看，隻能勉強做個妾。”</P>

李聿是現任英國公的嫡子，乃是李顯和原配宋氏的嫡子，也是唯一的孩子，宋氏當年產下李聿之後就產後虛弱，最後在孩子三歲的時候病去了。</P>

嫡子李聿今年十六歲，目前正在國子監讀書，每隔十日回家一次。</P>

“你嫁進府裡這麼多年也沒有誕下子嗣，反倒是姨娘張氏產下一子，雖說是庶子，但瞧著也是個好的，黃氏暫且不提，性子軟弱，是個聽話的，如今你把你沈家的小姐接來，打的不就是做妾來穩固你在府裡地位的這個主意？最好等後麵生了孩子，你抱到跟前養著，是也不是？”</P>

這番話一出，沈清婉平靜的臉上有了一絲慌亂，像是忽然被人看透一切，臉上透著幾絲心虛。</P>

說完這些，老英國公夫人臉上浮現一層悲涼，“當初我和老國公爺就不同意你進門，就是因為李顯之前一直冷落宋氏，從揚州回來後，居然揚言非你不娶，如此才致使宋氏鬱鬱寡歡而身故，因她母親的緣故，聿哥兒至今也不肯多和父親說一句話。”</P>

提到以前的宋氏，老太太的臉上略帶了些傷感，“可是你後麵進了門，對待我兒也是不冷不熱，我兒如此驕傲的一個青年才俊，為了你，硬是成了京中人口中的“負心漢”。</P>

你明知道我兒對你情深難自拔，卻還是有這樣的打算，你說，你到底安的什麼心！”</P>

老太太這一番話大部分倒是事實，沈清婉和李顯曾經的種種似乎還曆曆在目，當年的英國公府甚至處在風口浪尖之上。</P>

平南侯府宋家的指責，聖上的懷疑，這些都讓英國公府難堪不已。</P>

“母親說的這些不假，可是誰又願意嫁進這府裡。”</P>

沈清婉臉色有些蒼白地站起身，她雙手緊握在身側，臉色蒼白，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雙唇緊抿，似乎已經失去了說話的力氣，隻有無助的眼神透露出了她此時的難受。</P>

“當初我本來都已經要離開京城，又是誰當街搶人，把我從轎子裡強抱了出來，要不是當初李顯欺騙我哄我，我那苦命的孩子又何苦一出生就沒了氣？那也是我辛苦懷胎的寶貝，卻連娘親的麵沒見到就去了······”</P>

說到這裡，沈清婉已然淚流滿麵。</P>

老夫人見到這情景，也不再言語。</P>

“我如今在這府裡不過也就是苟活著這條命罷了，要是國公爺要休妻或者和離，我必定答應。”</P>

說完這些，沈清婉拭去臉上的淚珠，神色也恢複如常。</P>

“母親今日也乏了，兒媳就不再叨擾了，這就帶軟軟回去了。”</P>

沈清婉躬身給老太太行了禮，又叫了丫鬟去請沈沚阮。</P>

一旁的偏廳裡，沈沚阮有些心不在焉。</P>

她心裡擔心沈清婉，雖然這一世她才重生，跟沈清婉相處的時間還不長，但是上一世她的記憶裡，沈清婉後來身體一直不怎麼好。</P>

當年她在揚州做宋襲野外室那幾年，也無臉麵再跟姑母聯係，隻偶爾聽宋襲野說英國公府的事。</P>

英國公夫人沈清婉身體不好，長年不出門。</P>

後來沈沚阮跟著宋襲野回到了京城，更不能隨意出府門一步。</P>

沒過多久，就聽說沈清婉就去世了。</P>

揚州沈家大房就這麼沒落了。</P>

再怎麼說沈沚阮也是大房的子孫，最終變成這樣，她心裡也有些難受。</P>

殊不知，一旁的段熙禾一直在打量她，“你長的跟伯母有些像。”</P>

段熙禾是老英國公夫人段氏遠房親戚的孩子，按照輩分來說，是應當稱呼沈清婉一聲伯母的。</P>

“我姑母天人之姿，我怎麼可能像我姑母，段姐姐客氣了。”</P>

沈沚阮收回思緒，正視段熙禾道。</P>

眼前的女子就是沈沚阮早上在回廊儘頭處看到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