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沚阮進來乖巧地叫了聲“姑母。”</P>

沈清婉臉色很不好看，灰白色的臉沒什麼血色，嘴唇也有些乾燥。</P>

“這個時辰怎麼過來了，今兒外頭日頭毒，彆把我們軟軟曬壞了。”</P>

沈沚阮最近吃得好，睡得好，臉上略微長了點肉。</P>

沈清婉伸手摸了摸，嫩滑一片。</P>

“我哪裡就這麼脆弱了，倒是姑母您。”</P>

沈沚阮伸出手握住沈清婉撫摸她臉的手。</P>

六月的天這麼熱，她姑母的一雙纖纖玉手卻一片冰涼。</P>

“老毛病了，近兩年身體總是怕冷又怕熱的，我都習慣了。”沈清婉見沈沚阮一臉關心的樣子，心裡很受用，“放心吧，姑母無甚大事。”</P>

這麼熱的天，其他的院子都已經擺上了冰塊消暑，唯獨姑母這裡，連一把扇子也沒有，又見姑母雙手冰涼，沈沚阮隱隱約約想到些什麼。</P>

上一世，她蝸居宋襲野後院，剛開始做宋襲野的外室，就是個養在外頭供人泄欲的。</P>

宋襲野身份尊貴，是絕對不允許在娶妻前搞出什麼庶子庶女的，因此，每次宋襲野去找她，沈沚阮事後都得把避子湯藥喝得乾乾淨淨。</P>

時間長了，那藥自然傷身。</P>

後來宋襲野娶了昭陽，府裡有了正妻，她的身份也稍微有了提高，從外室變成了賤妾，避子湯藥更是不能少了。</P>

敢搶在正妻前生下孩子，昭陽公主定會弄死她。</P>

再後來，宋襲野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專門請了禦醫到府裡來。</P>

那禦醫是個年輕大夫，在太醫院裡並不是十分出眾，但是宋襲野聽說他擅長看婦人之症，便大費周折請到了府上。</P>

給昭陽公主診了脈，開了方子，宋襲野又請那禦醫也給她把脈。</P>

沈沚阮當時簡直是受寵若驚，她跟了宋襲野這麼些年，何時有過這待遇。</P>

那大夫也不嫌棄她的身份，也給她診了脈。</P>

沈沚阮十歲起便寄養在二叔家，此後幾年，嬸娘每日逼著她漿洗衣物，冬日也不例外。</P>

不知是否冷水泡得太多的緣由，她上一世活了二十多年，月事之事也不好，每個月那幾天，都得窩在被子裡才好度過，連夏日也是如此，手腳冰涼。</P>

那禦醫開的方子實屬厲害，沈沚阮隻吃了三個多月，便覺得身體大好，每次的月事也沒那麼辛苦。</P>

後來要不是宋襲野離京後她被昭陽公主叫去罰跪，她還不知道那大夫開的藥除了有調婦女婦科的疾病之外，還可以助孕。</P>

聽到這裡，沈沚阮緊張不已，她這輩子就如此苟延殘喘罷了，她可不想為宋襲野生孩子，不想讓她的孩子也過她這樣的生活，更不想讓她的孩子因她的身份感到羞恥。</P>

好在昭陽公主也沒想過讓她有孩子，於是趁宋襲野不在府裡的時間，叫來了沈沚阮，順便斷了她要做母親的念想。</P>

沈沚阮倒是巴不得，立即跪下表示自己可以一輩子不要孩子。</P>

於是後來沈沚阮的補藥漸漸換成了藥效更大的避子湯，這一切，宋襲野皆不知道。</P>

每次事後，他還殷切地盼望沈沚阮能給他生個孩子。</P>

“姑母，您······是不是每個月的月事也很辛苦？”</P>

沈沚阮略微遲疑地開了口，詢問道。</P>

沈清婉被她問得一愣，隨即“撲哧”一聲笑出聲：“我的軟軟，你可知你在問什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