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沚阮急忙坐到床榻邊上，伸手握住了沈清婉的手。</P>

即使是身上高熱，沈清婉的手依然很涼。</P>

“剛才府醫來過了說是夫人有些積食，又思慮過重，這才起了高熱，也開了方子，可是夫人不願意吃藥。”</P>

芙蕖和菡萏二人皆是一臉焦急之色。</P>

沈沚阮頷首，她指揮著丫鬟去端了盆溫水來，又擰了布巾，為沈清婉擦汗，緊接著脫去沈清婉的中衣，用溫水進行擦浴。</P>

如此反複了好一會兒，沈清婉身上的溫度才慢慢降了下來。</P>

高熱退了，沈清婉一時也清醒些，她睜開有些模糊的雙眼，看到沈沚阮坐在一邊照顧她，去握了沈沚阮的手：“軟軟。”</P>

“姑母，您好些沒？”</P>

沈沚阮見沈清婉睜開眼，立刻關切地湊過來。</P>

沈清婉很虛弱地點點頭。</P>

“大夫給開方子，喝了就好了，您喝一點吧。”</P>

沈沚阮端過已經重新熱好的湯藥。</P>

沈清婉見那一碗黑乎乎的汁子，麵上一片拒絕之色。</P>

那表情，真的很像小孩兒不願意吃藥的樣子。</P>

“姑母，您乖乖吃藥，身體好了，後日就是乞巧節，軟軟還指望著姑母帶我出府去，都說京城很是繁華，軟軟還沒見過。”</P>

沈沚阮輕聲哄她，沈清婉聽見沈沚阮的話，猶豫片刻，這才慢慢張開了嘴。</P>

沈沚阮笑了，親自喂沈清婉喝藥。</P>

這種感覺恍惚讓沈沚阮有種在伺候自己娘親的錯覺來。</P>

如果······</P>

如果她娘還在，如今是不是也是這副情景？</P>

沈清婉的病起得急，去得也快。</P>

到了天大亮的時候，已經退了熱。</P>

就是整個人感覺沒什麼精神，看上去臉色不太好。</P>

沈沚阮照顧沈清婉一夜未眠，天色微亮，才趴在床榻邊上眯了一會兒。</P>

李顯知道沈清婉退了熱，急忙進來查看。</P>

卻見沈沚阮趴靠在沈清婉的床榻邊，一幅溫馨的母女畫麵。</P>

李顯沉吟片刻，又輕聲出去了。</P>

不到早膳時間，府裡兩位姨娘就知道集芳院昨兒夜裡叫了府醫。</P>

張姨娘有些奇怪，又有些好奇，於是一大早，便去了老夫人的錦繡院。</P>

黃姨娘緊隨其後，她當然也是知道了消息，也跟著趕了過來一探究竟。</P>

老夫人老了，起得早，這會正在用早膳，見兩位姨娘都過來了，頗感奇怪。</P>

“一大早的，可是有事？”</P>

老夫人坐在圓桌前，問道。</P>

段熙禾在一邊，為老夫人盛了一碗乳酪。</P>

“老夫人，昨夜，昨夜，集芳院叫了府醫。”</P>

張姨娘打量著老夫人的神色，略微遲疑地開了口。</P>

老夫人夾了一個小巧的蒸餅放進麵前的小碗裡，這才抬眸去看張姨娘：“噢？可是她身體不舒服？”</P>

“妾身不清楚，府醫那邊還沒來得及去細問。”</P>

這就是假話了，要知道府裡的那位府醫，可是張姨娘的人。</P>

每次隻要府裡各個院子請了府醫去，張姨娘必定是第一個知道的。</P>

黃姨娘聽見這句話，眼神閃過一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