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P>

沈沚阮也顧不得撞到的額頭，急忙低著頭躬身給蕭煜然道歉。</P>

原寶跟在後麵看了沈沚阮一眼，這丫頭，真是毛躁。</P>

“無事，你如何？”</P>

蕭煜然一臉和氣地轉身問她，絲毫看不出有一絲怒意。</P>

沈沚阮這才用小手摸了摸剛才撞到的地方，應該沒什麼。</P>

“無礙，殿下。”</P>

蕭煜然頷首，往前走幾步，彎下了腰。</P>

他手裡的燈順勢滑進了河裡。</P>

沈沚阮見了，急忙又往前走幾步，這才小心翼翼地蹲下，把手裡的荷花燈也放進了河裡。</P>

那燈晃晃悠悠地在河水中越飄越遠，在夜色映襯下像是給河花燈撒上了一層淡淡的柔光。</P>

沈沚阮站在岸邊，看著那飄走的荷花燈出了神。</P>

在她的記憶裡，他爹也曾經帶著她放過一次河燈。</P>

那一年的乞巧節，她爹帶著才八歲的她，上了街。</P>

那晚揚州府很是熱鬨，街上人很多，她緊緊地牽著她爹的手，生怕跟她爹走散了。</P>

夜晚柔和的月色映襯著她爹如玉般的清俊麵龐，沈沚阮現在回想起來，她爹的臉在她兩世的記憶裡一直是印象深刻。</P>

到底是多好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她爹，她娘，又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P>

想到她娘，沈沚阮有些失落。</P>

從小，周圍的小孩都會嘲笑她，說她是個沒娘的孩子，都不願意理她。</P>

每每這個時候，她爹都會抱她，安慰她。</P>

許是此情此景讓她有些傷感，沈沚阮站在河邊良久，看著遠處的河燈出了神。</P>

蕭煜然站在她身後，也盯著那河燈，直到河燈徹底飄出視線，他才收回了目光。</P>

再過幾日就是他母後的忌日，往年皇帝再忽略他，也會提前囑咐禮部為先皇後在宮裡的禮華殿做法事。</P>

可是今日他進宮去大致看了一圈，絲毫沒有做法事的痕跡。</P>

想到如今宋家在朝中如日中天，宋皇後在後宮更是一手遮天，蕭煜然摩挲了下手指，水滿則溢，月盈則虧。</P>

有些事，還是得留些餘地才好。</P>

眼看時間也不早了，沈沚阮知道姑母還在等她，她轉身對著蕭煜然行禮：“殿下，天色已晚，民女這就回去了。”</P>

蕭煜然看了一眼她有些泛紅的雙眼，頷首。</P>

沈清婉看沈沚阮上了馬車後便一臉哀傷，猜到她是有些觸景生情，於是輕輕拍拍她的額頭。</P>

“可是想你爹了？”</P>

“嗯，姑母。”</P>

沈沚阮不想在沈清婉麵前說這些，隨即露出一個比笑還難看的哭臉來。</P>

看著女孩兒這樣，沈清婉也有些不好受。</P>

對於她的庶弟沈青山，沈清婉對他並無太多的印象。</P>

自她及笄後便與揚州老家徹底斷了往來。</P>

她爹認為就是因為沈清婉那年回了揚州府，才見到李顯，後來便成了一段孽緣，因此自她回京後便再也不許她去揚州。</P>

她整日待在沈府後院，當時已經有了幾個月身孕的她隻是聽她爹說過，揚州老家的庶子來了京城，在京城待一年準備科舉考試。</P>

沈青山不住在沈府，她又在後院，便再沒見過。</P>

直到後來她從喪子之痛中恢複過來，才偶然聽她娘提起，沈青山因為觸怒了她爹，被趕回了揚州。</P>

之後她便再沒了沈青山的消息。</P>

至此，她對這個庶弟的印象，還停留在年少時，他親手為自己烤地瓜和玉麥的場景裡。</P>